“那这样吧,我去和可儿挤一挤,你睡在这里。”
话音未落,端木洲忽然逼近两步,垂眸望着她发颤的睫毛,唇角勾起抹散漫的笑。
她慌张要走,但是手忽然被握住,整个人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那胸膛烫得惊人,混着雪松香的水汽扑面而来,叫人喘不过气。
“你……”她推拒的手抵在他心口,腰肢却被他的胳膊死死禁锢,男人的鼻尖蹭过她耳尖,滚烫的呼吸扫过脖颈,下一刻,唇便压了上来。
她挣不脱,躲不开,只能攥紧他里衣的下摆,任那带着雪松气息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将她最后一丝理智碾得粉碎。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现在端木洲已经不如之前那样生硬笨拙,舌头还会和她来回拉扯和挑逗。
他的大手也开始不安分了。
姜兰被弄得理智发虚,红唇之间时不时的发出了销魂的声音。
这一次,端木洲的嗓音裹着夜色般的沉哑,尾音却又轻轻扬起:“姜小姐,嫁给我吧。”
姜兰指尖刚要推拒,腕子便被他扣住。男人掌心的薄茧擦过她腕间肌肤,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按在雕花床榻上。金丝帐幔轻轻晃动,烛火在他眼底碎成两簇跳动的光。
“嫁给我,嗯?”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蹭过她颤抖的睫毛。
姜兰摇头,发间的玉簪蹭过锦被:“不行……我当真要嫁人了。”
端木洲忽然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他垂眸盯着她攥紧床单的指尖,像头被激怒的困兽,眼底翻涌着暗潮:“阮宜年……”
姜兰心口一颤,声音发颤:“你、你先松手……”
“这是最后一次。”端木洲指腹碾过她泛红的唇瓣,“你若不答应,下个月的时候我也要成亲了。”
“陈公子。”她别过脸,盯着帐角的流苏,“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要听你说‘愿意’。”端木洲忽然掐住她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
“真的不行。”她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
沉默漫过帐幔。
端木洲忽然松开手,指节抵着眉心往后退了半步。
黑暗中,他的轮廓被月光削得锋利,喉间溢出声极轻的笑,却比哭还难听:“无论如何都不行?”
“嗯。”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轻,最终化作声叹息。
姜兰再抬头时,端木洲已立在窗前。
夜风卷开半幅窗纱,他的身影被月光剪得单薄,转瞬便消失在檐角,只余下案头的烛火忽明忽暗,在她掌心投下一片晃眼的红。
姜兰摸了摸额角的冷汗,重重跌回枕间。
帐外漏进的月光凉得刺骨,她睁着眼望了整夜帐顶的缠枝花纹,直到晨雾漫进窗子,才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
第二日晨起,她对着铜镜描眉时,指尖总有些发颤。
镜中人眼底浮着青黑,唇色也比往日淡了几分,可就算这般憔悴,该回的府还是要回。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她踩着绣鞋下车进府,忽见几个小厮抬着朱漆食盒匆匆而过,盒盖缝里漏出甜腻的糕点香——府里竟在待客?
迎面撞上管家文富,她顺便轻声开口:“今日府上有客?”
“是阮二小姐的婆家!”文富忙不迭行礼,“燕王夫妇一早便到了,此刻正在正堂与老爷夫人说话呢。”
阮玉萱嫁的是冷亲王的嫡长子。
听说冷家祖上三代出过状元,满门清贵,偏这冷公子生得芝兰玉树,在京中贵女圈里极有声望。
亲王来了,她自然要去拜见一下。
正堂门槛前,她顿住脚步。
雕花木门内传来低低的谈笑声,混着青瓷茶盏相碰的脆响。
抬眼望去,冷老爷冷元恺身着月白锦袍,腰背挺直如青松,正端着茶盏与阮才良说话,一旁的冷夫人头戴赤金累丝嵌宝凤冠,衣襟上绣着九翟纹样,连袖口滚的边都是金线绣的缠枝莲,端的是贵气逼人。
再看座下的方沛萍,纵然今日特意穿了织金翟衣,面上敷了三层胭脂,竟也被比得黯然失色。
“兰儿来了。”阮才良笑着招手,眼中含着几分得意,“快见过燕王夫妇。”
她福了福身,指尖掐着掌心:“燕王殿下,燕王妃。”
“听说你昨日住在外面?”方沛萍忽然开口,指尖叩了叩桌沿,“成日里不知往哪儿跑,像什么样子?”
“此前已与舅舅说过这件事了。因着嫁妆太多,偏房实在是太小了,昨日去归置时天色晚了,便歇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