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姜兰突然犯了焦虑症,每日都在担忧去了吐谷浑各种不习惯,到时候她和京城,相距甚远,想要回来一趟都很艰难。
祝以寒特意前来找她谈心,在知晓她的想法后,又言辞恳切地劝说道:“姜小姐,虽说你若去和亲我便无需前往,但我还是支持你。倘若你想留下来与世子成婚,趁皇上尚未下旨让天下人皆知此事,赶紧进宫向皇上说明吧。”
姜兰摇头叹气:“祝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犹豫,但我要去和亲的决心,谁也改变不了。”
祝以寒张了张嘴,似有话要说,最终却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二人交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眼看着黄昏将至,王府也开始在准备晚膳,祝以寒这才着急要走。
当姜兰送祝以寒离开王府时,一辆奢华的马车恰好停在门口。
随后,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从马车内走下。
姜兰心中微微一动,轻唤道:“玉萱?”
听到呼唤声,阮玉萱抬头,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姜姐姐!”
这阮玉萱是阮宜年的妹妹,比姜兰小两岁,如今早已嫁人生子,而姜兰却仍未成婚。
“听说爹爹回来了,只是这段时间我刚生完孩子在坐月子,所以耽搁了。爹爹现在在府里吗?”
姜兰点头:“这两日,舅舅一直念叨着你呢。”
阮玉萱怀孕生子后,整个人圆润了许多,或许是当了母亲,所以眼底也多了几分温柔的慈爱,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天真烂漫,就算是笑起来,也有一点苦涩。
想必在坐月子的时候,应该受气了。
“那便好。”阮玉萱抱紧怀中的孩子,踩着石阶迈进王府大门,一旁的小厮见状连忙小跑着去通报此事。
阮玉萱的归来,最欢喜的当属阮才良与方沛萍。这对父母心中念念的掌上明珠,此刻终于出现在眼前。
“萱儿,你瞧你,瘦了许多。”方沛萍眼眶泛起泪光,指尖轻轻拂过女儿鬓角,语气里满是疼惜。
这般柔情的模样让姜兰有些诧异——她印象中的方沛萍向来言辞犀利,此刻却只余下慈母的温柔。望着这一幕,她忽而想起自己的娘亲,若爹娘还在世,见她如今这般光景,怕是也要落泪吧?
只可惜,那双曾为她遮风挡雨的臂弯,早已化作尘土间的执念。
阮才良从女儿怀中接过孩子,逗弄片刻后开口:“本想着去瞧瞧你,可你还在坐月子,不便见我们,便一直忍着没去。算着日子,你的月子该是还没做完,怎么就急着回来了?”
阮玉萱垂眸不语,指尖轻轻摩挲着孩子襁褓边缘。
“你夫君呢?怎的没一同回来?”
“只是太想爹娘了,便先回来了。这几日三郎有事脱不开身,过些日子自会来拜见爹娘。”
方沛萍目光微沉——这只精明如狐的妇人岂会看不出端倪,又追问:“莫不是和你夫君吵架了?”
“哪有此事?娘别瞎想。”阮玉萱笑着岔开话头,“我这次回来带了些礼品,”说着便示意随从将物件一一抬上,
“都是些别处难寻的稀罕物,爹娘留着用。”
话音落下,阮玉萱眸光温柔地转向姜兰,唇角扬起笑意:“姜姐姐,听说你下个月就要与我哥哥成婚了,往后便是我的嫂子了。”
姜兰轻轻颔首,唇角泛起一抹淡笑,应了声“嗯”。
方沛萍打量着手里的玉簪,“萱儿,你别说了,再说她都要笑出来了,她就盼着这一天呢。”
听闻妹妹归来,阮宜年带着石月匆匆赶来。
“萱儿!”阮宜年声如洪钟,爽朗笑道,“怎么今日突然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想给你们个惊喜,不成吗?”
“成!当然成!”阮宜年眼底满是宠溺,笑着摇头。
阮玉萱将精心准备的礼盒塞进阮宜年手中:“拿着。”
阮宜年打开一看,见是块通透温润的上好玉佩,不禁挑眉:“妹妹如今倒是越发懂事了。”
石月探着身子望了一眼,眼底泛起委屈:“我也想要。”
阮宜年抬眸间,瞥见姜兰手中的礼盒,当即皱眉看向阮玉萱:“萱儿,你可还有多余的礼品?快拿一份给石月,不然她可要闹脾气了。”
阮玉萱这才将目光转向石月——眼前女子虽眉清目秀,却生得平平无奇,着实难引人注意。
她微蹙眉头,开口问道:“哥,这位是……?我竟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