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宜年眼神冷淡如霜,朝石月投去一瞥,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你以为下厨做几样吃食,就能让我既往不咎?”
“夫君.....”石月怯生生的,她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置在桌上,生怕惊扰了眼前盛怒之人。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阮宜年怒不可遏,一把抓起食盒狠狠摔在地上。
精致的食盒瞬间四分五裂,菜肴汤汁泼洒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但是让人感觉到恶心。
石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一颤,眼眶瞬间泛起红雾,她带着哭腔委屈地唤道:“夫君......”
“给我滚!”阮宜年暴跳如雷。
“是是是,我这就走!”石月慌乱不已,语无伦次,转身便要逃离,许是太过惊慌,她竟忘了门口台阶上覆着的青苔,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了下去。
所幸台阶仅有两三级,不算太高,但这一摔也足够狼狈。
沈众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世子妃,你没事吧?”
石月强撑着起身,摇了摇头:“没事。”
“还是快去找郎中瞧瞧吧,您这身子可还怀着胎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如何是好?”
石月抬起头,目光与阮宜年交汇,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神色,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她轻抚着自己的腹部,“昨夜,孩子还给我托梦,问我为何整日愁眉不展。他说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离开我了,可把我吓坏了。我何尝不想开心些,可夫君如此厌弃我,叫我如何能笑得起来?”
阮宜年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必须给我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我警告你,要是孩子有半点闪失,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夫君!”石月眼中闪过惊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踉跄着扑上前,紧紧抱住阮宜年,声音里满是讨好与承诺,“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阮宜年只是冷漠地“嗯”了一声,眼神空洞而疏离。
此刻,这孩子,是他唯一的寄托和安慰了.......
此后的日子里,石月处处谨小慎微,温顺得如同惊弓之鸟。
她想尽办法讨好阮宜年,可换来的只有阮宜年的敷衍。
他那嫌弃的眼神,不加遮掩,仿连触碰她的衣角都不愿意........
不仅如此,他三番五次催促道:“云妃娘娘何时给你尊贵身份?这事必须尽快办妥,别再拖延!”
“我知道了,我改日就进宫去求娘娘。”
为了趁早解决这件事,她进宫,拜见云妃。
可云妃轻飘飘说了一句话:“此事还需写信确认一下,本宫这个朋友 是否真的把狼牙手链赠予你了。”
霎时间,她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脚下崩塌.......
石月脸色瞬间惨白,跌跌撞撞地扑到云妃身前,哭天喊地:“娘娘!您不必再确认了!这条手链真是那人赠予我的!”
云妃神色淡然,慢条斯理地抚着护甲:“可也有人说,这手链没有送你。”
石月浑身一僵,声音发颤:“是谁说的?”
“半个月前去和亲的姜兰。”
“什么?!”石月踉跄后退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对姜兰的恨意如野草疯长,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娘娘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嫉妒我,见不得我好!”
“你急什么?等我那朋友回信,真假自见分晓。”
“来不及了!这般一来二去,不知要等到何时,您父亲才能认我为女儿啊!”
“本宫也无能为力,这又不是小事,自然要确定一下比较好,你退下吧。”
石月泪水涟涟,纵使满心不甘,也只能强撑着起身告退。
回王府的路上,她仿若行尸走肉。
甫一见到王府门口阮宜年阴沉的脸,她便止不住地发抖。
“怎么样?云妃娘娘怎么说?”
石月喉头发紧,不敢直视阮宜年的眼睛,结结巴巴道:“她……娘娘说,过些日子我就能去吐蕃国了,到时候她父亲会认我为女儿。”
“过些日子?到底是什么时候?”
“具体……我也没问……”
石月声音越来越小。
“呵!那便等你生下孩子,我们一同去吐蕃国!”
阮宜年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听说那地方离吐谷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