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呆地移开手,一下避开他视线,轻声:“好了。”
“谢谢。”周尔襟的声音听不出波动,一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却产生一种引人探究他的吸引力。
无时无刻他好像都是从容的,和她刻意以思维维持的极端平静不一样,她看不出他的深浅,而且他对她百般照顾。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
怕自己对他产生浓烈感情。
如果喜欢上周尔襟这样的人,一定会患得患失,而他还不动如松。
会心神不宁,夜不能寐,以她对感情处理的成熟度来看,大概率会不知所措,一败涂地。
因为这真正是一场她看不穿对方也无法掌控的感情。
对方倘若有心隐瞒或欺骗,她很难找到破解的方式。
他在商场混迹这么久,鬼蜮人心都已经见过,她还是个小白。
下了餐桌,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继续完善无人机的程序,尽量集中精力。
一直到十点多,她还是惦记着周尔襟的伤口,慢慢镀步到了楼上,想着应该怎么开口看看他的情况。
没看见楼下周钦正好开门回家,提着一袋烧烤。
管家接到周尔襟浴室管家铃的呼叫,通知他帮忙拿一套新睡衣,之前的睡衣弄脏了。
管家马上上楼。
陈问芸路过,刚好管家进了周尔襟房间,去衣帽间找周尔襟的睡衣。
她走进去,随口道:“刚好我有事找哥哥,我给他吧。”
管家应好。
虞婳终于慢慢挪到周尔襟房间门口,看见周尔襟的房间门半开着,她试探地敲了敲。
门打开,但没想到开门的是陈问芸。
陈问芸见是虞婳,更是一下露出笑容,带着点促狭:“婳婳,你又来找哥哥啦。”
虞婳也知道这个点来找周尔襟,像是来找周尔襟睡觉的,但她还是不好解释:“嗯。”
陈问芸把手里的衣服递向她:“那正好,哥哥在洗澡,你把干净衣服拿进去给哥哥吧。”
“…我给?”她犹豫一下。
“当然啦,是你老公啊。”陈问芸似一派如常,又温柔问,
“妹妹,你能不能辛苦一下?”
虞婳不解地慢慢问:“辛苦什么?”
岂料陈问芸说出一句要人撞墙的话:“去帮哥哥洗澡可以吗?”
虞婳只是想到,就愣在了原地,好像有热浪顺后脑荡漾,不敢想一门之隔的浴室里是怎样。
但她只是看起来淡定地站在那里。
陈问芸又温声细语劝说着:“哥哥脸皮薄,不好意思叫人帮他洗,但是他手又很不方便,你帮帮哥哥好不好?”
“如果是你的话,哥哥应该不会拒绝。”
虞婳想着要怎么回绝对方。
她捏着周尔襟的睡衣,她可以帮忙,但她还没和周尔襟发展到那个程度,又不好叫陈问芸知道。
毕竟都谈婚论嫁了,说没看过有点惹人觉得奇怪。
但片刻,没想到浴室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这拉锯:
“进来吧。”
陈问芸表情揶揄:“哥哥叫你进去,你去吧。”
虞婳拿着睡衣,整个人有点紧绷。
缓缓走向浴室,她扭了一下门把手,试探道:“…那我进来了。”
“嗯。”
打开门,热汽和水雾扑面而来,带着男士浴液的柑橘柠檬香气,溢满鼻息的清爽与温热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