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皮卷在晨光中泛着古朴的光泽,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拓拔烈接过羊皮卷,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卷轴边缘,眉头紧锁:\"这是什么?\"。
林恩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笑意不减:\"大王子翻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着羊皮卷缓缓展开,拓拔烈的瞳孔骤然收缩。
羊皮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归顺战士的姓名,每个名字后面还详细标注着所属部落、亲属关系。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羊皮卷在他手中微微颤动。
\"你!\"。
拓拔烈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这是什么意思?\"。
林恩从容放下茶杯,瓷杯与檀木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是希望大王子行个方便,将这些战士的亲人平安送来团聚。\"
他微微前倾身子:\"我想,以大王子的能耐,这点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议事厅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拓拔烈额角青筋暴起,握着羊皮卷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
他死死盯着林恩,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招降他的部下也就算了,毕竟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可现在竟然还要他亲自护送叛徒家眷?
他拓拔烈可是拓拔部的大王子,何时沦落到要替敌人跑腿送人的地步?
更令拓拔烈难以接受的是,羊皮卷上赫然写着要他将整个牧野部族人悉数送来。
牧野部——那可是乌多的部落!
拓拔烈的指节捏得发白,眼中杀意翻涌。
若非乌多他们不听号令擅自出城劫掠,导致玄月城防守空虚,玄月城怎会失守?
他又怎会率军前来攻打玄月城,以至于兵败被俘,沦为阶下囚?
拓拔烈早已谋划好回到草原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血洗牧野部。
一来可以弥补自己的损失,凑足那万匹战马之数;
二来更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以泄心头之恨。
可如今,林恩竟要他将牧野部全族安然无恙地送来?
拓拔烈猛地抬头,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在林恩脸上,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议事厅内的烛火在他眼中跳动,仿佛燃烧的复仇之火。
\"林恩”。
拓拔烈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林恩旁边的侍卫卡尔突然上前一步,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出鞘。
寒铁出鞘的细微声响让拓拔烈猛然惊醒,此刻的他仍是阶下之囚,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拓拔烈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强压下翻涌的怒火。
他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语:\"好...我答应你。”
“他们的亲人和族人,我会完好无损地送来。\"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其他要求吗?\"。
林恩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微笑:\"没有了,祝我们合作愉快,大王子。”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当然。\"
“我已经让人为你备好了马匹和干粮。\"
林恩起身,黑色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走吧,我亲自送你出城。\"
他微微侧身,示意拓拔烈先行,嘴角却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请\"。
\"哼!\"。
拓拔烈甩袖转身,皮靴重重踏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