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马蹄声碎，自雁回关方向卷来一道赤色烟尘。老卒眯眼望去，见那马背上少年郎青衫染血，怀中却紧抱一柄裹着粗麻布的刀——布条缝隙里漏出的寒芒，竟与当年大雪坪上李淳罡借给徐凤年的剑气有七分神似。

\"老丈，讨碗水喝。\"少年滚鞍下马时，腰间玉佩撞在箭垛青砖上，脆生生惊起一群寒鸦。老卒浑浊眸子倏地雪亮，那玉佩雕的分明是条缺爪螭龙，正是离阳王朝秘而不传的藩王纹！少年恍若未觉，仰头饮尽葫芦里最后一口浊酒，忽将刀横膝上笑道：\"听说这拒北城头死过十九位宗师，他们的血可还渗在砖缝里？\"

话音未落，西北天际忽现十八道狼烟，笔直如离阳老皇帝悬腕写就的朱砂判笔。老卒缓缓起身，羊裘下露出半截缠满绷带的手腕——那绷带原是从某件凤字营制式轻甲上扯下的内衬。\"小子，可知这座城最重的不是砖石？\"他咧嘴笑时缺了三颗牙，\"是当年有个怕媳妇的王爷，把整座江湖的意气都压在这儿当聘礼了！\"

少年正待追问，却见老者反手拍向箭垛。霎时砖缝间腾起千缕剑意，竟在暮色里勾连成一道横亘百里的璀璨星河。星河尽头，隐约有女子红裙白马踏月而来，铃铛声碎在风里：\"徐凤年！你说好借的江湖，何时还我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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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黄沙忽化作泼天雪。把烧天的烽火呢？他而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