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兰亭悲泣中说话已经不成声调。
“是,连素芹!杜若年的娘!”
陆池阁抖着手抬起手中信纸,薄薄的一张纸,倏忽似有千斤重,压的他说不出话
庄兰亭“于荻花河落水身亡,今天中午荻花街上人多起来,有人看见芦苇丛有衣袍漂浮,仔细一看,是杜若年的娘!”
彻底捏不住手中的信纸,信纸飘飘荡荡,像最普通的白色蝴蝶,它没有别的蝴蝶美丽绚烂,也不受瞩目,却不停挥舞脆弱又坚韧的翅膀,穿花授粉,勤勤恳恳,无怨无悔。
它生于春风拂晓,挣扎过了夏雨磅礴,在秋季硕果累累即将采摘的那一刻,跌入水里,陨了!
边沙的雪还在下。
山上积雪依旧白的刺目,一层新雪下积攒的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旧雪,遮掩住森森山骨。最近雪蛮人消停很多,张二虎和莫小北照常钻进徐枫林和顾烨城同住的营帐里。
顾烨城来到边沙的第一天就被收为徐将军的亲兵,享有与将军同住的特权。
围炉里闷煮着羊肉,张二虎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烧酒,四人围着炉子,热腾腾的吃喝,吃得直冒汗。
帐外小兵的声音传来。
有徐枫林的一封家信来到。
撕开信件,两页纸张,徐枫林看了许久。
其他三人见看信的徐枫林脸色越来越难看,皆停下手中的筷子,顾烨城最急切。
他想到多半是徐凡心执笔书写的,他想看看徐凡心的字。
徐枫林伸手把信递给了顾烨城,垂眸不语。
顾烨城目光迅速读起,莫小北和张二虎挤在他边上凑头去看。
确实是徐凡心的字迹,上面有许多晕开的水迹,一滴一滴,墨迹被氲的模糊,散发出墨汁的苦涩。那水迹是徐凡心的泪水,两页书信,是边哭边写的。
连素芹死了。
洋洋洒洒上千字,写的都是杜若年禹都归来,红绸大花加身,少年盛着满脸的志得意满,冲进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