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得意一时,爬得越高,将来摔下来,才越能让天下人看清‘女子干政’的虚妄!”
话虽如此,但茶室内的气氛依旧压抑。
程晚这匹横空出世的黑马,带着女子之身和举人功名,正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强势地冲击着他们固有的认知和利益格局。
一阵冷凝之后,韦虎锋扫视一圈:“柳公仁善,不忍取程晚的性命,但我等当明白,程晚绝不可再留!”
“韦大人的意思是……”
“除了她!一了百了!”韦虎锋双眼微眯,眼神像淬了冰的寒潭,整张脸满是狠戾。
其它几位官员对视一眼,眼神俱带着激动之色,但没人率先附和韦虎锋的话。
程晚的后面站着太子,甚至是……皇帝。
要除程晚,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和圣意作对。
一着不慎,头顶上的乌纱帽可是会有不保的风险。
韦虎锋见几人都不说话,有些急了,怒声质问:
“怎么?难道你们不想除掉程晚?!还是说一个程晚就把你们吓到了?不敢对她动手?!!!”
柳从南的心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韦虎锋,故作为难道:“可除程晚是违背圣意啊,程晚不足为惧,可这要是被皇上发现了,咱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柳从南的心腹隐晦地给一名官员递了个眼色。
接收到讯息的这名官员眼神闪了闪,而后长叹一声:
“柳公是忠实肱股之臣,若是能在不违背圣意的前提下除掉程晚,柳公又何必要忍她?
咱们毕竟都是做臣子的,因为一个程晚惹了圣上不快,岂非得不偿失?
皇上可不会对我们这些臣下心慈手软啊。”
这话一出,立马引得剩下人的附和。
他们为什么束手束脚,不就是因为这点吗?
皇帝的脾性他们都了解。
是真的不敢赌。
“那就找一个皇上会心有不忍的人好了。”韦虎锋的眸子里泛起幽幽冷光:“看程晚不顺眼的可不只有咱们这些‘微臣’。”
“韦大人指的是……”柳从南的心腹与韦虎锋对视,面色凝重:“韦大人,三思而行!就像柳公所说,以后要收拾程晚的机会多的是,万不可因小小程晚而让自己的前途陷入风险中,得不偿失!”
“是啊,韦大人,虽说柳公如今也对程晚厌恶至极,但并不急于一时。您可千万不能莽撞行事!”之前与柳从南心腹有过眼神交流的官员也在一旁“好心”劝说。
只是刻意拖长的尾音,像是不经意间埋下的诱饵,只等韦虎锋顺着这丝线,落入他们早已布好的局中。
韦虎锋大手一挥,面上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各位放心,我不过是去引个火,事成后,即便皇上盛怒,也断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程晚惩罚……”
韦虎锋的嘴唇动了两下,几名官员心照不宣地碰杯一笑。
……
夜深人静,程晚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拿着一封晚饭前顾晏交给她的密信。
信密里面简要描述了京城朝堂上因她中举而掀起的波澜。
“主人,京城那些老顽固,怕是有不少要气得睡不着觉了。”金金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程晚将密信在指尖点燃,看着跳跃的火苗吞噬纸页,化为灰烬飘散。
她的脸上没有得意,只有一片沉静的坚定。
“睡不着最好。”程晚轻声说道,目光穿透烛光,锐利如刀锋:“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程晚,是怎么一步步,把他们的‘不可能’,变成‘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