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的混沌钟鸣余音在死寂虚空中回荡，楚凌霄（或者说，刚刚觉醒部分真灵的永恒帝尊）屹立于摇光号前，周身弥漫的帝威如同实质的潮汐，压得空间都在哀鸣。他七窍渗出的金色帝血在幽暗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目，眼神中交织着万古沧桑的漠然、刻骨铭心的悲怆以及一丝……属于“楚凌霄”的迷茫。

“陛…陛下？”枢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舰桥内的探测法阵因过载而疯狂闪烁。

“凌霄！”白璃七彩竖瞳紧缩，周身琉璃火本能地升腾，既是戒备也是惊疑。她感受到的气息太过陌生而恐怖，远超她认知中的“楚凌霄”。

“主上！”凌绝仙握紧了古朴长剑，剑气内敛，但全身绷紧如临大敌。重岳的玄冥重水盾下意识地护在林青璇身前。熊裂天张大了嘴，裂宇斧都忘了挥舞，只觉得灵魂都在那股帝威下瑟瑟发抖。

林青璇脸色苍白如纸，枯荣护心丹的药力全力运转才勉强抵御住那源自灵魂层面的威压。她看着虚空中那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身影，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楚凌霄”的存在正在被一股浩瀚无边的意志覆盖、吞噬……那份刚刚萌芽的、因“姻缘道契”而生的悸动，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淹没。

“呃……”楚凌霄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晃，笼罩周身的恐怖帝威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消散。他眼中的漠然与悲怆被剧烈的痛苦取代，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头…好痛…记忆…碎片…太多了…”

“凌霄！你怎么样？”白璃瞬间出现在他身边，七彩琉璃火化作温润的暖流试图探入他体内，却被一股源自本能的混沌之力排斥开来。

“别…碰我！”楚凌霄低吼，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夹杂着痛苦，“记忆…在冲突…前世…今生…我是…楚凌霄…还是…永恒帝尊？”他猛地抬头，看向白璃和林青璇等人，眼神充满了挣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属于永恒帝尊的浩瀚记忆碎片如同狂暴的洪流，冲击着他作为“楚凌霄”二十多年的认知和情感，让他一时难以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