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秦江南让人给姜星杳上了一杯热牛奶:“先压压惊吧。”
“今天谢谢你了。”姜星杳抱着杯子,温热的温度传到掌心,才让她那像是被冻结的血液有了几分活力。
秦江南先看到的,是她那张泛白的嘴唇,他有点不自然:“那么客气做什么?小爷也不是帮了你一次两次了,你谢得过来吗?”
姜星杳略微垂了垂眸,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她最近好像总是很狼狈,总是在欠别人的人情。
“行了,你不用这么垂头丧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欺负你呢,姜星杳,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秦江南说。
他声音是生硬的别扭。
视线似是不经意般,一次又一次地落在姜星杳的脸上。
他这次遇上姜星杳,就完全是因为意外了。
他家就在望山庄园那一片,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和姜星杳其实也算玩伴。
只是关系一直不怎么好罢了。
他也是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就又遇上了姜星杳这个麻烦,还鬼使神差的停了车,把人带了出来。
秦江南的话仿若随口一问。
姜星杳也知道小少爷说话不过脑子,也没有恶意,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望山庄园里的一切。
刚缓和一点的情绪又有些崩溃,连肩膀都在轻微地颤抖。
眼泪更是压抑不住,接连不断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秦江南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抽了纸巾递过来:“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哭什么呀?算我说错了话,还不行吗?你不想说就不说,别哭啊。”
秦江南鲜少与女人接触,他觉得女人都是麻烦的生物,只有姜灿灿和纪云茵是例外。
姜灿灿是被靳擎屿带到他们这个圈子里的。
他得给几分薄面。
至于纪云茵,那就纯粹不像个女的,他也没把纪云茵当女的。
而现在面前的姜星杳,大抵就是他头一个主动自己接触的了。
之前还可以说是纪云茵的拜托,但从今天他主动停车开始,秦江南就知道,姜星杳在这里和别人不太一样。
秦江南确实不会哄人,姜星杳不理他,他就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说出来的话句句没什么关联,总之就是嘴巴不停。
他凌乱又急促的声音倒是奇迹般地打乱了姜星杳的情绪,让姜星杳没有那么难过了。
姜星杳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你总那么客气做什么?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小爷从来就不在乎这个。
你饿不饿呀?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秦江南胡乱回应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原因归咎在了纪云茵身上,他和纪云茵是朋友,帮帮朋友的朋友好像也不过分。
“我想回家。”姜星杳说。
从望山庄园出来的那一刻起,姜星杳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如果不是刚才秦江南把车子开得风驰电掣,颠得她有点想吐,她也不会跟着秦江南来咖啡厅。
秦江南没有多说什么,把姜星杳送回了她现在住的公寓。
临走的时候,他难得有点不放心地关照:“姜星杳,咱们也算从小认识,你跟小爷不用那么客气,如果你去医院不方便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姜星杳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说孕检的事。
用最后一丝力气给人道了谢。
姜星杳回房后,直接就瘫倒在了床上。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总能让繁杂的思绪不断地滋生。
姜星杳捂着胸口,蜷缩在床上,怎么也压抑不住抽痛不止的心脏。
那一幕幕让她心脏酸涩的画面,就像是在脑海里扎了根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清除。
姜星杳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她哭得眼睛都有些干涩,眼泪都流不下来了,可还是忘不掉那样的画面。
电话铃响了一个下午都不得消停,姜星杳一直没管。
确切地说她不敢管。
现在的她就像是惊弓之鸟,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惊胆颤。
在这个下午,姜星杳一遍又一遍地扪心自问,她到底为什么要喜欢靳擎屿?
如果她从来没喜欢过靳擎屿,就好了。
姜星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这一天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更像是直接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哪怕饥肠辘辘,姜星杳也不太想动。
但小腹时不时传来的抽痛,让她没有办法忽略。
她还有宝宝,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就不管宝宝。
姜星杳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