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内，晚膳的气氛凝滞得如同结了冰。姜凝妧味同嚼蜡，芙蓉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眼神却像受惊的兔子，在姜凝妧和萧翊珩之间飞快地来回瞟着，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担忧。

萧翊珩优雅地小口吃着菜，眼角的余光却将姜凝妧的心不在焉和芙蓉的坐立不安尽收眼底。他紫眸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只是那平静之下，是即将破冰的暗流。他放下银箸，那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妧妧，”他侧过身，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目光专注地锁住姜妧略显苍白的侧脸，“怎么了？怎么一顿饭下来都不说话？看你脸色也不太好。”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凉，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感受到她肌肤下细微的紧绷，“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芙蓉方才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不痛快的事？”

他的眼神看似关切，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姜凝妧心头猛地一跳。

“没、没什么！”姜凝妧像被烫到般猛地回过神，眼神闪烁，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就是……就是想到明天要离宫了，有点……有点感慨。”

她胡乱找了个借口，飞快地扒拉了几口饭，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我吃饱了！阿珩你慢慢吃！”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凳子。

“芙蓉！伺候驸马用膳！”姜凝妧丢下这句话，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内室，留下萧翊珩和芙蓉在原地面面相觑。

萧翊珩的目光追随着她仓惶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紫眸中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下深沉的墨色。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芙蓉，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仿佛能将人冻结：“芙蓉。”

芙蓉吓得一个激灵，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驸、驸马爷……”

“说。”萧翊珩只吐出一个字，那眼神却让芙蓉感觉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