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萧翊珩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紫眸带着初醒的微茫，精准地捕捉到桌边那个正对着他发呆、嘴角还沾着一点糕点屑的女孩。

“妧妧？”他声音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

姜凝妧猛地回神，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小脸微红，掩饰般地拿起一块糕点递过去：“阿珩，你也吃点？刚出炉的，可香了！”

萧翊珩摇摇头，他素来不喜甜腻。

姜凝妧也不勉强，她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什么，蹦跳着跑到妆台前，拿起胭脂和细笔，又噔噔噔跑回萧翊珩面前，脸上带着狡黠又期待的笑容：“阿珩！我们出宫去玩吧！去市集逛逛！好久没去了！不过……”她晃了晃手中的胭脂盒，“出门前，得先给你‘打扮’一下！”

萧翊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那盒熟悉的胭脂，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微微仰起脸。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姜凝妧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用细笔蘸取那如同晚霞般秾丽的红色胭脂膏，极其轻柔地描绘在萧翊珩的眼睑上。

依旧是熟悉的拉长眼尾，晕染出魅惑的弧度。接着，又用指尖沾取璀璨的金粉，轻轻点缀在眼头和眼尾。最后，她拿起那支色泽饱满的口脂，细细涂抹在他形状优美的薄唇上。

“好了！”姜凝妧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玄衣墨发，衬着那红妆金粉的妖异容颜，在午后明亮的光线下，美得极具侵略性，仿佛堕入凡尘的魔神，带着致命的诱惑。

“真好看！看不够！”姜凝妧由衷地赞叹，指尖忍不住想再碰碰那诱人的红唇。

萧翊珩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紫眸深邃，看着她：“妧妧，面具。别忘了，小傻子！”

姜凝妧伸出的手指顿在半空，瞬间想起了之前在市集上因为阿珩这张脸引起的轩然大波。

她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带着点后怕和无奈：“对对对！面具！必须戴面具！”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整个市集的人围观的场面了！

她赶紧跑去翻箱倒柜，找出一副银质镂空、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面具做工精致，边缘缠绕着藤蔓花纹，戴上后只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颌、饱满的红唇以及那双被红妆勾勒得更加深邃魔魅的紫眸。

萧翊珩顺从地戴上面具。银色的冰冷面具遮住了他惊世骇俗的容颜，却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质。那露出的下半张脸，尤其是那抹饱满诱人的红唇，在银色面具的映衬下，反而更加引人遐想。

姜凝妧看着戴上面具的萧翊珩，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好像更勾人了？她甩甩头，抛开这个念头，拉起他的手：“走吧！阿珩！我们去看看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两人换了身更不起眼的常服（尽管萧翊珩的气质和那半张脸依旧很难“不起眼”），悄悄从宫门侧角溜了出去，汇入了皇城根下喧闹的人流之中。

阳光正好，市井的喧嚣和烟火气扑面而来，姜凝妧像只出笼的小鸟，拉着她最珍贵的“宝藏”，迫不及待地奔向那久违的热闹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