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么敢……” 一个沙哑到不成调、充满了**绝望尘埃**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唇瓣中逸出,轻得如同叹息,却重得压垮了她所有的脊梁,“……怎么敢……去找天上月……”
赵酩……他说对了。
他说得太对了。
她这块**肮脏腐臭的淤泥**,靠近那轮皎洁的明月,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玷污**和**侮辱**!她的存在,她的靠近,只会将他从云端拉入更肮脏的泥潭!只会让他本就破碎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堪!
她连出现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配像赵酩说的那样,像只最**卑贱的老鼠**,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一边**流着脓血**,一边**偷看着**他,一边**忏悔**着自己的存在!
看着那扇虚掩的窗,看着锦被上那触手可及的、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羊脂白玉瓶……姜妧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死灰般**的绝望和**彻底放弃**的麻木。
冲进去?抢解药?带走他?
多么……**不自量力**!多么……**痴心妄想**!
她有什么资格?
凭这副**烂掉的脸**?凭这身**洗不掉的恶臭**?还是凭她这**懦弱到骨子里**、连在他面前露面的勇气都没有的灵魂?
“呵……” 一声凄厉到无声的惨笑在她心底响起,充满了**自我毁灭**的意味。
她扶着冰冷的廊柱,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无声地**滑坐下去,蜷缩回那片更深的、更肮脏的阴影里。她将脸深深埋进自己溃烂流脓的手臂中,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消失,就能不再玷污那轮她心尖上的明月。
勇气?
努力?
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她终究……还是不敢。
坏人说对了。
她这块淤泥,只配在黑暗里……无声地腐烂。连靠近月光,都是一种……**原罪**。
月光依旧清冷地洒在回廊上,照不进她蜷缩的角落。寝殿内,那轮被强行禁锢、烙下印记的“明月”无知无觉地沉睡着。而解药,就在他手边,讽刺地散发着微光。窗外阴影里,只剩下一个被自厌彻底吞噬、在绝望中放弃挣扎、无声腐烂的卑微灵魂。她连恨自己的力气,似乎都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