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看到的,却和严秀茹一样。
她看到的是**空洞**!是**死寂**!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只对她温柔缱绻的眼眸,此刻像两口枯井,映不出任何光彩。那每一个本该充满力量与情感的舞步,此刻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精准却冰冷的**框架**!那支“惊鸿舞”,她曾无数次央求他跳给她看,他总说那是属于北境王庭的庄严之舞,带着对先祖的敬意和对天地的感悟,不能轻跳。
可现在呢?
他在跳。
穿着屈辱的女装,在刚刚被当众扯下面纱、承受了无尽目光亵渎之后,在**赵酩**那**令人作呕**的、**贪婪**的注视下,在满堂**觊觎**的目光中……跳着这支本该神圣的舞!
这舞,本是他血脉中的骄傲,是他灵魂深处的烙印!
这舞,他曾在她生辰时,于月光下的庭院中,为她一个人跳过。那时他的眼神温柔似水,动作间带着对她独有的宠溺和纵容,他说:“妧妧,这舞,以后只跳给你看。”
可现在……
姜凝妧的心被生生**撕成了两半**!巨大的**绝望**和**自厌**如同冰冷的毒蛇,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他是跳给我的……他是在跳给我的……” 姜凝妧在泥泞中发出破碎的呜咽,溃烂的半边脸在肮脏的地面摩擦,“可他跳给的不是我……他跳给的是那些……那些看着他流口水的眼睛……跳给的是那个……那个逼他的恶魔……”
她看着萧翊珩手中那个紧握的玉瓶——那是她的解药,也是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钉子!她看着他为了她,像一个被操控的、**最漂亮的布偶**,在舞台上**机械**地舞动,**献祭**着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对不起……阿珩……对不起……” 姜妧将脸深深埋进泥泞,身体因为巨大的悲恸而**剧烈颤抖**,溃烂处流出的脓血与泪水、泥水混合在一起,“是我把你……把你最珍贵的东西……弄脏了……毁了……”
她像一个躲在黑暗里、浑身流脓的**小偷**,**偷窥**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为了拯救她这个**累赘**,将他心中最圣洁的舞蹈,变成了一场供人**亵玩**的**公开处刑**。而她,只能在这最肮脏的角落,**腐烂**,**发臭**,**承受着比蚀骨红颜更痛千万倍的凌迟**!
场中,乐声渐入高潮。萧翊珩的动作也随之加快,一个连续的、高难度的回旋,裙裾翻飞如盛开的碧莲。他的身体绷紧到了极致,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瑕,挑不出任何错处。
然而,就在他完成最后一个回旋,足尖点地,以一个展翅欲飞的姿态定格在舞台中央时——
他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无意识地扫过了某个方向。那个方向,是总督府外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仅仅是一瞬间,快得无人察觉。
但那空洞死寂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碎裂**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问:
**妧妧……你在哪里?你……看到了吗?**
随即,那点微不可察的波动迅速湮灭,重新被一片**死水般的灰败**覆盖。他微微喘息着,垂下了手臂,如同被剪断了丝线的木偶,静静地站在璀璨的灯火下,等待着下一轮的……**审判**。
赵酩的掌声率先响起,带着**志得意满**的**狂喜**。
“好!当真是惊鸿一瞥,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