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金铁交鸣之声密集如雨!扑上来的三个黑影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肘部、肩颈处同时传来剧痛和冰冷刺骨的寒意!他们手中的兵器或被精准挑飞,或直接被凌厉的剑气震断!更可怕的是,一股阴寒霸道的剑气顺着兵器侵入经脉,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行动能力!
三人闷哼一声,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汉白玉地面上,口喷鲜血,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声息。他们的要害处,皆有一个细微却致命的血点。
从杀机爆发到刺客毙命,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萧翊珩持剑而立,惊鸿剑斜指地面,剑尖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滑落,在月白的衣袍上晕开一点刺目的红痕。他气息平稳,唯有衣袂还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的尸体,最后定格在依旧摇扇微笑的赵酩身上。
楼顶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好剑法!”赵酩抚掌赞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没有丝毫手下被杀的怒意,反而像是看到了绝世珍宝,“‘玉面修罗’,名不虚传!这‘惊鸿’一剑,当真是惊才绝艳!”
萧翊珩手腕一振,剑尖血珠甩落,惊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归入鞘中。他冷冷地看着赵珩:“赵公子这待客之道,倒是别致。”
“试探而已。”赵酩笑容不变,仿佛刚才那场致命的刺杀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蛛网’的这几条杂鱼,不过是开胃小菜,正好替公子活动活动筋骨。”
他踱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萧翊珩:“现在,公子可有兴趣,听听在下真正的‘合作’提议了?这江南的风,还有那北境的雪……可是息息相关啊。”
萧翊珩眼神微凝。赵酩终于图穷匕见,将话题引向了更深的漩涡——北境!
与此同时,行馆内。
姜凝妧并未如萧翊珩所嘱安稳待在房中。她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劲装,如同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行馆存放杂物的偏院库房。这里堆放着一些旧物和看似无关紧要的文书账册。
她按照萧翊珩临行前的低语指示,搬开角落几个沉重的樟木箱,露出了后面墙壁上一块略显松动的青砖。小心翼翼地撬开青砖,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被油布包裹严实的暗格。
取出油布包,快速回到自己房中锁好门。姜凝妧的心怦怦直跳,借着昏暗的烛光,她一层层打开油布。
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本厚厚的、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府库旧账册!
姜凝妧有些疑惑,但还是强压着对萧翊珩安危的担忧,按照他教的方法,取出一小瓶特制的药水,用极细的毛笔蘸了,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账册空白的页眉和页脚处。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空白的纸面上,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极其细小的暗红色字迹!那是用特殊药水书写、需要特定显影剂才能显现的密文!
姜凝妧屏住呼吸,凑近烛光,仔细辨认着那些浮现的字迹。越看,她的小脸越是苍白,眼神越是震惊!
这些密文记载的,并非行馆的日常开销,而是……临安府近年来几笔数额巨大、流向不明的军械、粮草调度记录!更触目惊心的是,其中多次提到了一个代号——“黑羽”,以及接收物资的地点,赫然指向临安城外一些隐秘的山庄和水寨!
而最关键的是,在一笔最近、数额最庞大的军械调运记录旁,用加粗的暗红字迹标注着一行小字:
“蛛网’代收,北境急需,林(画押)”
严?!那个画押的标记,虽然模糊变形,但姜凝妧曾在严秀茹马车的徽记上见过类似的图案!
临安知府严仲衡!他不仅知道“蛛网”,竟然还通过“蛛网”,在秘密向北境输送军械粮草?!北境急需?哪个北境?萧翊珩的故国?还是……其他觊觎北境的势力?!
姜凝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终于明白萧翊珩让她看这些的目的!这哪里是简单的刺杀?这分明是牵扯到封疆大吏、神秘刺客组织、乃至北境局势的泼天阴谋!
严仲衡白天那番看似善意的警告,此刻回想起来,充满了虚伪和试探!他送女儿来示警,恐怕也是想撇清关系,或者……借刀杀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类似夜枭的鸣叫——这是沈七留下的暗号,表示摘星楼那边有消息传回!
姜凝妧的心猛地揪紧,手一抖,显影的药水差点打翻!她慌忙将账册用油布重新包好藏回原处,吹灭蜡烛,扑到窗边,压低声音急问:“怎么样?阿珩哥哥他……”
窗外,沈七压抑着震惊和急促的声音传来:“姑娘,公子无事,刺客已诛!但……公子让您立刻准备,可能有变!还有……公子说,让您务必保管好那‘旧账本’,尤其注意‘北境’和‘画押’之处!他怀疑……严府与‘蛛网’,乃至更大的阴谋有关!临安城,恐怕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