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大堂雾气缭绕。跑堂的托着漆盘在八仙桌间穿梭,说书人正讲到\"关云长单刀赴会\"。小豆子瞥见三号桌上倒扣的青瓷碗——碗底沾着半片茉莉花瓣。戴玳瑁眼镜的老周正在剥盐水花生,指尖在桌沿轻叩摩斯密码。
\"这位爷添茶。\"小豆子亮出铜牌,顺势将桃酥摆在碟边。老周推了推眼镜,花生壳在桌面摆出北斗七星:\"后厨面缸。\"
突然楼梯震动,皮靴声混着枪托磕碰声逼近。四个宪兵堵住门口,领头的少尉掀翻门口的鸟笼:\"所有人不许动!\"
何雨柱的包子担子恰在此时挑进大堂。\"长官尝尝新出笼的蟹粉包?\"他掀开棉被,浓郁的鲜香顿时弥漫开来。两个年轻宪兵不自觉地咽口水,少尉的呵斥被跑堂的铜壶注水声冲散。
小豆子趁机抖开抹布,桃酥碎屑裹着电文纸滑入老周茶碗。说书人的醒木\"啪\"地炸响:\"却说那赵子龙怀揣阿斗,七进七出——\"
\"你!\"少尉的佩刀突然指向老周,\"手拿出来!\"
老周缓缓摊开掌心,半块桃酥簌簌掉渣。小豆子袖中暗藏的磁石贴着桌底移动,茶碗里的电文纸悄无声息地吸在碗盖内侧。何雨柱突然打翻蒸笼,滚烫的包子满地乱跳,几个茶客跳脚惊呼。
\"报告!后院发现血迹!\"门外哨兵的高喊转移了注意。少尉踹翻条凳往外冲,老周茶碗一倾,电文纸已落入袖中。小豆子扶起吓瘫的琴师,指尖在他后腰画出\"东\"字——那是密道出口的暗号。
柴房面缸挪开时,霉味扑面而来。何雨柱摸出火折子,却见老周从发髻里抽出钢笔,在电文背面疾书:\"明晚亥时,傅公馆寿宴。\"忽然一声枪响震落墙灰,密道深处传来犬吠。
三人贴着湿冷的砖壁挪动,小豆子忽然按住老周胳膊。前方岔路口躺着具乞丐尸体,手里紧攥的半张烧饼上,赫然印着带血的牙印——是他们联络站特制的示警标记。
\"分开走。\"老周扯开长衫,露出绑在腿上的柯尔特手枪,\"小豆子跟着包子担,我去会会傅长官的猎犬。\"他将电文塞进小豆子鞋跟,\"记住,印章暗记缺个角,真的在南京。\"
地道出口的亮光刺痛眼睛时,何雨柱突然闷哼倒地。小豆子转头看见他小腿上扎着枚铁蒺藜,身后传来狼犬的低吼。远处黄包车的铃铛突然大作,卖花姑娘的竹篮里飞出三只白鸽。
小豆子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蹲下将何雨柱背了起来,朝着亮光处跑去。狼犬的吼声越来越近,就在小豆子以为他们要被追上时,卖花姑娘突然从一旁窜出,手中的竹篮一挥,洒出一片粉末,狼犬被呛得狂吠,速度也慢了下来。
小豆子背着何雨柱跑出地道,一辆黄包车已经等在那里。卖花姑娘催促道:“快上车!”小豆子将何雨柱安置在黄包车上,自己也坐了上去。车夫一甩鞭子,黄包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傅公馆寿宴很可能是个陷阱。”卖花姑娘皱着眉头说道,“但电文里的信息必须送到。”
小豆子看了看鞋跟里的电文,坚定地说:“我去。”
黄包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何雨柱小腿渗出的血珠滴在踏板上。卖花姑娘撕开旗袍下摆,露出绑在大腿上的绷带包,\"我是白鸽,老周的单线。\"她说话时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晃了晃,小豆子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法租界邮局爆炸案现场也有这样的翠光闪过。
拐进槐花胡同时,追兵的摩托车声已近在咫尺。白鸽突然抢过车夫草帽扣在头上,从竹篮底抽出把勃朗宁:\"前面第三个门洞右转,小林子在等你们。\"
小豆子来不及细问,黄包车猛地一拐,冲进了第三个门洞。果然,林默等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短枪。“快跟我来!”林默带着他们穿过狭窄的小巷,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追兵的摩托车在外面咆哮,却始终找不到入口。
何雨柱的伤口血流不止,小豆子焦急地看着林默。林默从角落里翻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在系统中兑换的初级疗伤药剂。
林默打开药剂,小心翼翼地为何雨柱的伤口涂抹了一点,他不敢用多,怕伤口好得太快被人怀疑。何雨柱咬着牙,强忍着疼痛,额头上满是汗珠。小豆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好了,暂时能稳住伤势。”林默轻声说道。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更多的追兵赶到了。“看来敌人追得很紧,我们不能久留。”林默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