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倒挂在穹顶的影子如扭曲的毒蛇,在青铜祭坛上投下腥红暗影。陆沉舟的剑尖刚要触及他咽喉,却见那血色葫芦突然炸裂,黑色毒液如蛛网般蔓延,瞬间腐蚀了地面符文。林清浅挥剑劈开毒液,惊鸿剑刃上的金色纹路却在接触毒液时暗淡几分——那是血魔令残留的怨气在作祟。
“陆沉舟,你以为当年灭我血煞门总坛,就能斩草除根?”苏信擦去嘴角血迹,指尖在祭坛上画出新的符文,九根盘龙柱突然喷出火焰,将众人困在中央。林清浅嗅到焦糊味,转头竟见锁链上的苗疆大巫尸体正在融化,尸油滴入符文阵,竟让血色光芒更盛。
“这些大巫的魂魄,早已被我炼成‘血魂引’。”苏信阴笑,“当年你师父用惊鸿剑斩碎血魔令,却不知每块碎片都需用生魂镇压......”他忽然指向林清浅,“而剑主的血,正是解开镇压的钥匙!”
陆沉舟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为何苏信放任他们进入陵墓——从惊鸿剑触地的那一刻起,血祭阵法便已启动。他猛地扑向林清浅,却见她已被符文阵托起,惊鸿剑不受控制地刺入她掌心,鲜血顺着剑身流入祭坛,竟在地面映出蚩尤与轩辕帝大战的幻象。
“林清浅!”陆沉舟挥剑斩向符文阵,却被无形屏障弹开,虎口震得发麻。苏信见状大笑,抬手抛出半块血魔令,令牌与祭坛凹槽完美契合,整座墓室开始剧烈震动,地脉中的血色能量如火山喷发般涌入阵法。
林清浅感到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爆炸——苗疆少女阿蛮的哭泣、铸剑师被血煞门屠杀的惨状、陆沉舟每次受伤后藏起的药瓶......惊鸿剑忽然发出龙吟,剑柄上的冰裂纹全部绽开,露出内里流动的金色光脉,那是女娲补天神石的力量在苏醒。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剑主。”苏信的笑声中带着不甘,“但就算你能融合血魔令,也无法承受千万生魂的怨念!”他话音未落,阵法中的血色能量突然凝成蚩尤虚影,巨斧劈向林清浅。陆沉舟不知何时已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古老剑咒,整个人化作剑光冲向虚影,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那一斧。
“陆沉舟!”林清浅的尖叫刺破墓室,惊鸿剑终于完全觉醒,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淹没血色能量。她看见陆沉舟后背的衣服被蚩尤斧气撕裂,露出与惊鸿剑鞘相同的冰裂纹胎记——原来他才是铸剑师血脉的最后传人,是惊鸿剑选定的守护者。
蚩尤虚影在金光中逐渐消散,苏信惊恐地后退,却被惊鸿剑气缠住脚踝。林清浅握着剑走向他,眼中倒映着他惨白的脸:“血煞门害了太多人,今日便是终结。”苏信忽然露出疯狂笑意,咬破口中的毒囊:“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血魔令的碎片早已散布江湖,那些被种下血魔咒的人......”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化作飞灰中一枚不起眼的黑色虫卵。
陆沉舟单膝跪地,任由林清浅为他包扎伤口,目光却落在祭坛下露出的地脉深处——那里沉睡着完整的血魔令本体,被惊鸿剑的金光暂时封印。阿箬的骨哨突然在林清浅怀中响起,远处传来五毒部众人的惊呼:“不好!百蛊原的蛊虫都失控了!”
墓室之外,原本温顺的蛊虫集体泛红,如潮水般涌向蚩尤陵。林清浅扶着陆沉舟跃上祭坛,惊鸿剑自动飞向空中,洒下金色光雨,所到之处蛊虫纷纷退散。阿箬带着圣女图腾赶到,望着空中的剑影落泪:“是始祖蚩尤的力量......剑主大人,请用惊鸿剑净化地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