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陆二叔的玉佩化作齑粉,细密的粉末悬浮在半空,竟诡异地勾勒出一张扭曲的鬼脸。林清浅掌心的光束骤然灼烫,她强忍着刺痛,余光瞥见陆沉舟脸色苍白如纸,额间的印记泛起妖异的血红色。
“这不可能……”陆二叔踉跄后退,枯瘦的手指指着光罩,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难以置信,“陆家禁术明明早已失传!”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数十道黑影从墙角的阴影里爬出。林清浅瞳孔骤缩——那是被阴气侵蚀的活人,他们的皮肤呈现青灰色,脖颈处缠绕着漆黑的锁链,宛如被操控的傀儡。
“小心!”陆沉舟突然拽住林清浅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一道锁链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在墙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裂痕。林清浅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光罩外,陆二叔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弧度,他伸手抹去脸上的玉粉,露出布满咒文的半边脸:“既然你们觉醒了镜渊之力,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这些血傀可是我用三十六条人命养出来的,专门用来克制陆家的秘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血傀们同时发出凄厉的嘶吼,密密麻麻的锁链如同毒蛇般缠向光罩。莲花状的防护罩开始剧烈震颤,碎镜残片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仿佛随时都会崩裂。
林清浅感觉体内的灵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她咬了咬牙,转头看向陆沉舟:“我们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这些血傀……似乎在吞噬光罩的力量!”
陆沉舟没有说话,他抬手按在光罩上,额间的血痕愈发鲜艳。下一秒,所有血傀的动作突然凝滞,锁链悬在半空,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林清浅敏锐地察觉到,陆沉舟的指尖正在渗出金色的血液,顺着光罩的纹路流淌。
“镜渊共鸣……”陆二叔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恐惧,“你竟然能引动镜渊共鸣!可是,你撑不了多久的!”
果然,陆沉舟的脸色越来越差,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光罩上,泛起阵阵涟漪。林清浅心急如焚,她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当镜渊之力觉醒时,心便是最锋利的剑。”
深吸一口气,林清浅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她能感受到陆沉舟的灵力在急速流逝,也能感受到光罩外那些血傀的贪婪。在意识的深处,一面古老的铜镜缓缓浮现,镜中倒映出她与陆沉舟并肩而立的身影。
“给我破!”林清浅猛地睁开眼睛,掌心的光束暴涨。那些悬浮的碎镜残片突然调转方向,化作万千利刃射向血傀。陆沉舟也同时发力,金色的血液在光罩表面形成复杂的阵纹,轰然炸开。
爆炸声震耳欲聋,血傀们发出凄惨的哀嚎,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陆二叔被余波掀飞,重重撞在墙上,咳出一口黑血。然而,还没等林清浅松口气,她就发现远处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如墨,无数乌鸦遮天蔽日地飞来。
“不好!是千鸦噬月阵!”陆沉舟抓住林清浅的胳膊,“这是陆家最歹毒的禁阵,一旦成型,方圆百里的生灵都会成为祭品!”
林清浅望着天空中渐渐凝聚的血色圆月,心跳如擂鼓。她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灵力正在疯狂流逝,被那轮血月贪婪地吞噬。陆二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上布满疯狂:“杀了你们,我就能成为镜渊的主人!陆家那些老东西都该死!”
他掏出一枚刻满符咒的青铜铃铛,用力摇晃。刺耳的铃声中,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白骨嶙峋的手臂从地底伸出,抓向林清浅和陆沉舟。林清浅挥出一道灵力,将最近的骨手轰碎,却发现更多的骨手从四面八方涌来。
陆沉舟的情况显然更糟,他靠着墙勉强支撑身体,金色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半边衣襟。林清浅咬了咬牙,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他:“坚持住!我们一定能破了这个阵!”
千钧一发之际,林清浅突然注意到墙角一块不起眼的碎镜。那上面的纹路似乎与她掌心的光束隐隐呼应,她心念一动,伸手将碎镜抓在手中。当指尖触碰到镜面的瞬间,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