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别来无恙。\"新皇的声音带着冰寒,\"朕该叫你陆夫人,还是......蛊师?\"
沈砚突然将林清浅护在身后,铁骨扇发出嗡鸣:\"陛下为何要跟踪我们?太液池的地宫,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地宫?\"新皇轻笑,抬手挥袖,画舫四周升起青色雾气,\"那不过是朕设的局,为的就是引出你们这些蛊术余孽。当年陆沉舟用双生蛊破了天牢阵,却不知蛊王早已寄生于他体内,如今他虽死,蛊王却在你体内......\"他看向林清浅,眼中闪过贪婪,\"只要取你的血,朕就能炼成不老不死之身。\"
林清浅这才惊觉,心口的红痣不知何时已变成蛊虫形状。沈砚的蛊纹在皮肤上疯狂游走,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将断刀从鞘中拔出:\"用刀刺我,就像当年刺他那样!双生蛊逆转需要血脉共鸣,这是唯一的办法!\"
雨声轰鸣中,林清浅望见沈砚眼中的决然,那神情与陆沉舟如出一辙。断刀刺入的瞬间,两股鲜血同时涌出,在《河渠图》上绽开妖冶的花。运河水突然沸腾,无数光点从图中飞出,在空中组成陆家灭门当晚的景象——周明远站在火光中,将童尸推入蛊阵,而陆沉舟抱着昏迷的她,从密道逃出。
\"原来他早就知道。\"林清浅哽咽,看着画面中陆沉舟为她种蛊的场景,\"他用自己做引子,让蛊王以为宿主是他,实则早已将雌蛊转入我体内......\"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沈砚咳嗽着替她擦去眼泪,血珠滴在《河渠图》的虫洞上,竟拼成\"沉舟\"二字,\"如今蛊王已醒,我们必须用河渠水彻底净化它。\"
新皇的蛊虫群已逼近船身。林清浅展开《河渠图》,迎着暴雨高举过头顶。奇迹般地,运河水竟逆流而上,在图卷上方聚成水幕,映出陆沉舟的脸。他眼中带着笑意,嘴唇开合,像是在说:\"阿浅,看好了。\"
水幕突然炸裂,无数水滴化作利剑,刺入新皇的蛊虫群。林清浅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低头看见红痣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心口浮现出的陆沉舟的泪痣。沈砚的蛊纹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她相同的红痣。
\"原来双生蛊的逆转,是宿主互换。\"桃夭惊呼,\"表少爷把自己的命,换给了您......\"
晨光刺破雨幕时,新皇的画舫已沉入河底。林清浅抱着昏迷的沈砚,看见运河上漂着无数纸船,每只船上都点着蜡烛,像极了陆沉舟曾为她放的孔明灯。桃夭捡起一只纸船,上面写着:\"沉舟已随波去,轻舟可渡万难。\"
\"他真的走了吗?\"林清浅喃喃,指尖抚过沈砚左眼角的红痣,那触感与陆沉舟的泪痣一模一样。忽然,沈砚的睫毛颤动,睁开眼时,眼底倒映的晨光里,竟有她熟悉的璀璨星河。
\"阿浅,\"他开口,声音是陆沉舟的温润,\"运河开闸了,要去看吗?\"
扬州城的晨钟里,三人站在运河闸口。巨大的闸门缓缓升起,万千河水奔涌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林清浅望着水面,仿佛看见陆沉舟的身影在波光中若隐若现,他抬手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说:\"这万里河渠,终是如你我所愿了。\"
桃夭忽然指着远处,那里有艘商船正扬起白帆,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男子,腰间挂着的铁骨扇上,\"沉舟\"二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当男子转身时,左眼角闪过一抹泪痣,与林清浅心口的红痣同时发亮,如双生星辰照亮万里河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