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滩涂。陈祖义望着满地尸体,突然注意到土着们佩戴的贝壳项链——每枚贝壳都精心打磨过孔洞,与南洋商人贩卖的“鬼眼贝”极为相似。
远处传来悠长号角。密林深处,更多土着举着火把聚集,火光映得他们的图腾面具狰狞可怖。
陈祖义握紧腰间短刃,却听见身后传来木箱倒地的声响——那是他们最后的火药储备,在方才的混战中被打翻,黑色粉末正顺着沙粒缝隙缓缓渗入地底。
当夜,幸存的海盗们蜷缩在破损的船舱里。陈祖义凝视着月光下泛着冷光的海岸,突然意识到这片看似荒芜的土地,实则布满了未知的危险。
土着们并非单纯的“野人”,他们有自己的社会、信仰,甚至是对这片土地独特的掌控方式。
“老大,我们挖了个地窖,能藏些口粮。”阿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但淡水最多撑半个月,那些土着守着上游的水源,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陈祖义捡起一块贝壳碎片,在掌心反复摩挲。远处传来土着祭祀的吟唱,忽高忽低的声调仿佛某种神秘的咒语。
他突然想起南洋老水手的传说:“在世界尽头,住着食人的恶魔,他们用活人祭祀,血液能让土地长出黄金。”如今看来,这些传说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为了获取水源,陈祖义决定主动出击。他挑选了十名身手敏捷的海盗,趁着夜色潜入土着村落。
月光下,那些用树皮和藤蔓搭建的高脚屋宛如巨大的蜂巢,中央空地上插满了涂满鲜血的长矛,兽皮帐篷里隐隐透出诡异的红光。
当他们靠近储水的石缸时,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无数火把亮起,土着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手中的武器在火光中闪烁。
陈祖义挥舞着弯刀,试图用手势解释他们只是为了取水,但土着们根本不予理会,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混战中,陈祖义被一名强壮的土着战士撞倒在地,石矛擦着他的脸颊划过。
千钧一发之际,阿虎冲过来将土着战士扑倒,两人在泥地里扭打起来。陈祖义趁机爬起,皮囊灌了满满的淡水。
“快走!”陈祖义大喊着,带领海盗们杀出重围。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一名海盗崩溃地大喊。陈祖义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
在南洋纵横数十年,他从未遇到如此棘手的局面。这片陌生的土地,土着们的野蛮和致命手段,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然而,绝境往往能激发人的潜力。陈祖义擦干脸上的血污,召集起剩余的海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从今天起,分三组行动:一组继续寻找淡水,一组收集可用的材料,一组研究那些土着的习性。”
“记住,在这里,活下去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