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盖强颜欢笑地逗弄着婴儿,抬头望了一眼谢君瑶道:“王妃,老师在吗?青霉素试验又失败了,有些心得想和老师探讨一下。”
谢君瑶知道阿盖在研究一种叫做青霉素的神药,据朱文正说,有了这种药,有很多不治之症都能起死回生。
谢君瑶指了指院落的斜对角,道:“这可是正事,耽误不得。你老师在书房,你快去找他吧!”
阿盖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白,谢君瑶温柔的笑意如同春日暖阳,却灼得她后颈发烫。
穿过垂花门时,檐角铜铃轻响,她按住剧烈跳动的胸口,推开书房雕花木门。
墨香裹挟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朱文正伏案的身影被斜阳勾勒出金边。
阿盖压制不住心中思念,飞奔上前,死死环住朱文正的肩头,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朱文正问道满身的药香,他头也不回,停下手中的笔,道:\"阿盖,不要放肆,君瑶还在外面。\"
阿盖回身,反手闩上门,丝绸裙摆扫过青砖,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朱文正握笔的手顿住,抬头时眼底映着她泛红的眼角。
窗棂外传来谢君瑶逗弄幼子的轻笑,像根银针扎进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
阿盖忽然想起昨夜帖木儿走后,她独自在观星台待到月上中天。
星辉落在白大褂的褶皱里,恍若撒了满襟寒霜。那时她就决定,要为自己讨个明白。
"老师可知道,什么是人间最毒?\"阿盖指尖划过书案上摊开的《本草图经》,墨色字迹在暮色中晕染。
朱文正搁下狼毫,喉结滚动:\"你明知我并非医者。\"
\"但您教会我,最毒的从来不是药材。\"阿盖倾身向前,白大褂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朱砂痣,\"是这山中日月的孤寂,是殿下的温柔后无尽的冷落\"她突然哽咽,\"还有看着您与旁人共享天伦的煎熬。\"
窗外忽然掠过一只白鸟,惊得花厅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朱文正霍然起身,带翻的砚台在宣纸上洇开墨痕。
他伸手扣住阿盖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阿盖,莫要逼我。\"
“两个月了,老师。\"阿盖反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绣着金线云纹的衣料,\"当谢夫人诞下麟儿时,当两位侧妃小腹渐隆时,您可知我在药物实验室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有多恨?\"
她声音发颤,\"恨老师无情,恨自己不争气,是不是我怀上您的孩子,您就能多陪陪我?\"
\"住口!\"朱文正猛地推开她,却在看到她踉跄后退时,又慌忙扶住她的肩膀。
两人目光相撞,皆是一震——阿盖眼中燃烧的痛楚,与朱文正眼底翻涌的挣扎,在暮色中纠缠成网。
阿盖突然扯开白大褂的纽扣,露出里层月白色中衣:\"殿下若嫌我聒噪,此刻便可将我赶走。\"
朱文正的吻来得猝不及防。他将她抵在椅子上,檀木椅背硌得脊背生疼,却比不过心口的滚烫。
阿盖尝到他唇间残留的龙井苦涩,混着自己咸涩的泪。窗外透过窗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