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驰援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杭爱山北麓,瓦剌残部营地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草药气息。
哈木尔蹲在篝火旁,用枯枝拨弄着即将熄灭的灰烬,昨夜战斗留下的焦黑箭矢散落在四周,像一地折断的鸦羽。老瘸腿的马夫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塔塔尔营地,眉头拧成了疙瘩——尽管昨夜凭借草药奇袭击退了先锋部队,但塔塔尔大军压境,仅凭残部这点兵力,不过是螳臂当车。
“爷爷,小古丽调配好新的防瘴药了!”小斥候气喘吁吁地跑来,羊皮靴上沾满泥浆,“她说这次加了天山雪莲,药效更强!”
哈木尔枯瘦的手掌按住孩子肩膀,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去把巴图鲁将军请来,再召集所有能走动的老兵。”待众人围聚,他指着满地狼藉的战场,“塔塔尔人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进攻必然带着更多人马。我们得找援军。”
老将巴图鲁摩挲着断矛上的缺口,沉吟道:“可附近部落要么依附塔塔尔,要么被打得龟缩不出...”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那曲调苍凉中带着一丝欢快,正是瓦剌牧民迎接贵客时的调子。
哈木尔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是桑吉!”他瘸着腿冲向营地边缘,只见一个戴着狐皮帽的老者赶着辆装满陶罐的牛车缓缓而来,车辕上挂着的铜铃与他手中的信物发出共鸣般的轻响。
“老伙计,你这把老骨头还没散架啊!”桑吉跳下车,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听说你们在这儿打得热闹,我带着乌兰村的人来凑个热闹!”他掀开牛车篷布,里面堆满了陶罐、兽皮甲,还有几捆锋利的骨箭。
哈木尔握住老友的手,粗糙的掌心传来温热:“乌兰村不是在百里外?你们...”
“百里?”桑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自从塔塔尔人推行‘草场税’,牛羊被抢,庄稼被烧,我们村的人早搬到山脚下了。”他压低声音,“实不相瞒,附近还有三个部落也遭了殃,正盼着有人领头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