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影-暗潮将至·赞达拉密谋(1 / 2)

萨尔惊愕地僵在原地,呆滞地盯着季·火掌刚刚递来的信笺。\"才离开两天,\"他喃喃自语,\"竟错过这么多变故。\"

熊猫人回以疲惫的轻笑:\"请原谅我擅自拆阅信件,也请原谅我在你归来的第一时间就守候于此。但直觉告诉我,这封加急信函需要你即刻处理。\"他躬身行礼,直起腰时顽皮地眨眨眼,\"当然,我也想亲眼看看你读到信时的表情。\"

两双战靴踏着相同节奏,从奥格瑞玛最高处的酋长之座向格罗玛什要塞的议会大厅走去。等待升降梯载他们前往下层城区时,季不停用指节敲打肚皮,眼角余光频频扫向身旁的兽人。

\"所以?\"熊猫人终于按捺不住,\"你怎么看?\"

\"倒也不算意外。\"

萨尔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目光再次掠过羊皮纸上熟悉的字迹——来自暴风城国王的会晤邀请,由吉安娜亲笔书写。这明目张胆打感情牌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议会耳目,但若换作自己需要联盟帮助,恐怕也会出此下策。信笺开篇是程式化的问候与对议会的致意,唯独这段话专为他而写:

“萨尔,若你还珍视我们之间的情谊,请务必与我和安度因国王面谈。联盟斥候已探得某些微妙情报,望你不仅将此视为善意,更是行动号角。”

\"我本想在联盟察觉前平息赞达拉的骚乱,\"他对满眼好奇的熊猫人叹道,\"但眼下......\"

信纸在掌中沙沙作响,吉安娜的笔迹继续跃动:“赞达拉丛林潜伏着黑暗追踪者,我军情报官正被塔兰吉女王扣押。有人怀疑她与希尔瓦娜斯勾结。若传言属实,我绝不相信你对此知情。老友,我们需要共同守护这脆弱的停战协议——恐怕墨迹未干之时,和平就将分崩离析。”

\"绝不能坐视不理。\"萨尔将信笺折好塞进腰带,无需再读——决心已定。

\"能让我列席会谈吗?\"

兽人挑起眉峰:\"想与我同去?\"

\"信函虽指名道姓,但闪电击中错树也会引发森林大火。\"季跟着萨尔踏出升降梯,矮胖身影在月光下拖成长影,\"赞达拉是树,流言是闪电。或许武僧的智慧能扑灭火星。\"

\"这谈判需要手腕,\"萨尔说,\"而你的智慧,季,往往体现在雷厉风行。不过...\"他望向格罗玛什要塞的尖顶,\"同意会面本身已是行动,只怕议会其他成员未必赞成。\"

熊猫人摩挲着漆黑长须。深夜的奥格瑞玛街道空无一人,唯有醉汉的踉跄脚步在石板上回响。四名兽人卫兵在篝火旁执勤,铁甲映着跃动的火光。

\"当年加尔鲁什差点让潘达利亚山河破碎。\"季的声音突然低沉,\"你们处决了那个战争狂人,可翡翠林的伤痕...\"他攥紧酒葫芦,\"永远刻在熊猫人心里。\"

萨尔望着这个曾教导自己控制怒气的导师。月光下,季眼中的坚毅令他想起泰兰德——那位暗夜精灵领袖目睹泰达希尔焚毁时,眼底也闪烁着同样的痛楚与决绝。

\"灾祸接踵而至。\"兽人酋长长叹。

几个醉汉撞开酒馆大门,粗鄙的笑声惊起夜鸦。季望着他们歪斜的背影:\"赞达拉密报不容乐观?\"

\"祖尔金在煽动叛乱,塔兰吉疲于应付,现在联盟又...\"萨尔撩开议会大厅的门帘,\"总觉得这些乱象背后有丝线相连。\"

熊猫人将须梢绕在指间打转。门内激烈的争论声浪扑面而来,萨尔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这场暴风雨,终究要面对了。

“这就是成为议会中普通一员的滋味。”萨尔掀开议事厅门帘时自嘲道,“妥协、说服、权力制衡...当初同意回归部落的条件,如今都成了枷锁。”

季用酒葫芦碰了碰兽人腰间的图腾:“该进去了。”

“或许我该再斟酌...\"

熊猫人白须下的嘴角扬起狡黠弧度:“记得永春台修行时我怎么教你的?犹豫的拳头打不碎迷雾。”

议事厅内,洛瑟玛·塞隆的金纹长袍在魔法火炬下泛着血精灵特有的华光。这位银月城代表率先起身,指尖不耐烦地叩着翡翠桌案:“我们的血蹄大酋长终于大驾光临——所以?我们要像驯服的角鹰兽般对联盟唯命是从?”

萨尔展开羊皮卷轴,吉安娜的笔迹在硝烟味的空气中舒展。塔莉萨的奥术能量在指尖流转,暗夜精灵女祭司的月刃在腰际轻颤,就连加兹鲁维的机械义眼都闪烁着审视的红光。

“黑暗追踪者在赞达拉腹地出没,塔兰吉扣押联盟密探,再加上希尔瓦娜斯的旧部...\"兽人酋长每说一句,莉莉安·沃斯的亡灵面庞就阴沉一分,\"若放任不管,战火将比诅咒之地的沙暴更早席卷...\"

洛瑟玛突然嗤笑出声,镶着太阳纹章的护甲撞在石桌上:“多巧妙的连环计!要我说,这不过是安度因那小子为赎回自家探子编的蹩脚戏码——”

季的竹杖突然重重顿地。整个翡翠林都在震颤的招式让议事厅霎时寂静,老武僧慢悠悠捋着被震乱的胡须:“四十年前,当锈水财阀的钻头捅破锦绣谷封印时,在座哪位相信那是加尔鲁什的阴谋?”

莉莉安的骨戒在桌沿划出刺耳声响:“但这次我们有祖尔金的情报佐证!那些巨魔叛军使用的瘟疫药剂,分明带着被遗忘者的恶臭...”

议厅穹顶突然投下传送法阵的幽光,贝恩·血蹄青铜色的牛角刺破光影。佳莉娅·米奈希尔圣骑士铠甲上还沾着菲拉斯丛林的露水,她将一卷沾血的巨魔符咒拍在桌上:“刚截获的密信——塔兰吉的皇家巫医,正在与纳萨诺斯的旧部秘密联络。”

萨尔望向窗外,奥格瑞玛的熔岩在夜色中汩汩流淌。十年前地狱咆哮的狂笑,五年前泰达希尔的火光,还有此刻掌心信笺上未干的墨迹,都在他绿色皮肤下凝结成同一个图腾——那是杜隆塔尔的红土教会他的真理:有些风暴,唯有迎面而上。

“可联盟并不知晓这些。”萨尔平静反驳,“在他们看来,部落的混乱就是隐患。我意已决——必须消解联盟疑虑,倾听他们的诉求。”

地精贸易亲王加兹鲁维的机械义眼红光频闪,矮小身躯几乎要蹦上翡翠桌案:“‘倾听’?要我说就该让那些粉皮佬滚出我们的势力范围!白纸黑字的协议里可没写要当联盟的保姆!”

季·火掌不动声色地横移半步,宽厚背影将萨尔与议员的锋芒隔开:“联盟将以情报为筹码。大酋长说得对,这些信息能助我们稳固赞达拉。”

洛瑟玛的鎏金战靴焦躁地叩击石板,他突然转向塔莉萨:“开个通往暴风城的传送门!既然要谈,就把希尔瓦娜斯的情报榨个干净。”亡灵刺客莉莉安·沃斯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只要有一丝擒获女妖之王的机会...”

角落里的狐人基罗甩动着缀满骨饰的尾巴,火光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沃顿的沙海教会我们——治愈背叛之伤,要用淬毒的匕首。”

萨尔的目光扫过议事厅。血精灵的傲慢,亡灵的偏激,狐人的狡黠,还有地精...加兹鲁维正摆弄着金算盘,翡翠镶边的单片镜后闪着算计的光。

“成交!”地精突然扯着尖嗓门嚷道,“但抓住希尔瓦娜斯之后,锈水财阀要在赞达拉港口享有独家贸易权!”他冲萨尔挤了挤眼,“毕竟解决‘部落的麻烦’,总要收点手续费嘛。”

季的竹杖突然迸发翠玉光辉,在石板上叩出悠长清音。老武僧的白须无风自动:“二十年前,当锦绣谷的圣水被煞魔污染,潘达利亚的四大天神是如何做的?”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不是计较得失之时。”

萨尔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杜隆塔尔的烈日,纳格兰的星夜,还有此刻奥格瑞玛熔岩映红的天空——历代大酋长的重担突然如此清晰。他展开兽皮地图,染着赞达拉金粉的指尖划过丛林与神庙。

“三天后,暴风城大使馆。”兽人酋长的战甲在魔法火炬下泛起青铜光泽,“季与我同往。贝恩留守奥格瑞玛,洛瑟玛负责银月城与埃索达的联络...”

加兹鲁维突然抛来个镶满宝石的通讯器:“最新款‘超时空谈判助手’,录音翻译防窃听三合一——首单试用价只要九九八!”

当哄笑声在议事厅回荡时,萨尔望向窗外。格罗玛什要塞的尖顶刺破血色天幕,像柄永不低垂的战斧。他悄悄握紧腰间图腾,那里藏着两封信笺:吉安娜的羽毛笔迹,还有...塔兰吉用古赞达拉符文写的密信,正在兽皮袋里微微发烫。

萨尔没能躲过塔莉萨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诮。当传送门在加兹鲁维无动于衷的注视下嗡鸣着展开时,咸涩海风裹着雷霆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站在一艘幽灵船上。桅杆像巨兽骸骨刺破铅灰色天穹,腐朽的缆绳在风中呜咽。季的胡须被吹成乱蓬蓬一团,他正指着西方海平线——那里有堵漆黑的云墙正在膨胀,闪电在云层深处痉挛。

\"这不是自然风暴。\"萨尔眯起兽人特有的琥珀色竖瞳。浪涛在船底诡异地打着旋,仿佛有无数透明的手在推搡船身。

熊猫人武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酒葫芦里的陈酿泼洒在甲板上。液体没有渗入木板,而是凝聚成发光的符文——正是他们在翡翠林修行时用过的安神咒印。

\"昨晚我占卜用的铜钱全部竖着立起,\"季抹去嘴角酒渍,\"连青龙寺的熏香都烧出了骷髅形状。\"

萨尔按住腰间震颤的毁灭之锤。自从在诺达希尔感受到世界之树异常的脉搏,这种被远古视线窥视的感觉就如影随形。他刚要开口,身后传来铁靴踏碎贝壳的脆响。

吉安娜的银发比十年前更苍白了,安度因王袍上的狮鹫纹章还沾着暴风城的花粉。但让萨尔瞳孔骤缩的是他们身后第三个身影——那袭星月法袍分明属于泰兰德·语风,可女祭司手中握着的却不是月神镰刀,而是一截正在滴血的荆棘。

\"为了这场会面,\"吉安娜的指尖凝结出六棱冰花,\"我们不得不穿越三十七个被扭曲的时空裂隙。\"冰花突然爆裂,每一片碎屑都映出不同的恐怖景象:赞达拉金字塔坍塌、奥格瑞玛被藤蔓吞噬、还有......萨尔自己的尸体漂浮在星界虚空。

季的竹杖突然插入甲板裂缝。翡翠色的真气顺着木纹蔓延,暂时逼退了正在腐蚀船体的暗影。老武僧的笑声却依旧爽朗:\"看来有人不想让火锅宴准时开席啊!\"

“没埋伏?”萨尔抱臂而立,海风掀起他肩甲下的狼毫,“可惜了,这鬼地方正适合血祭。”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踏上甲板时,幽灵船甚至没有晃动分毫。库尔提拉斯的海风铸就的平衡感让她如履平地,镶嵌艾泽里特水晶的法杖在掌心流转寒光:“惊喜确实不少——”她将皮质卷宗掷在霉烂的桅杆上,“但不在你期待的方位。”

暴风城国王的登场远不如女法师从容。安度因抓住船舷的手指关节发白,眼圈泛着不眠之人特有的青黑。萨尔在他身上嗅到熟悉的气味——那是权力碾碎理想时渗出的血锈味。

“季·火掌?”吉安娜的眉梢掠过讶异。

熊猫人将酒葫芦系回腰间,拱手作揖:“若非暗流涌动,本当备好四风谷的佳酿相迎。”

安度因刚要开口,萨尔突然举起战痕累累的右掌。兽人酋长的利齿在闪电映照下泛着冷光:“在诺达希尔,我见过泰兰德和玛法里奥。”

海鸥的嘶鸣陡然刺耳。吉安娜的法杖尖端凝结出冰晶,安度因的圣光在指缝间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