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回;设义诊治病救人;青帮为祸津门湖。(2 / 2)

\"别声张。\"

老王迅速将铜板藏进袖口,叹了口气。

\"这世道...青帮那帮畜生昨天又把李记绸缎庄给砸了,说是没交够'保护费'。\"

霍东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篮子。她想起丈夫敖思语那柄寒星剑,曾经在津门湖畔行侠仗义,令宵小闻风丧胆。可自从他们有了孩子——八岁的振武和六岁的晓梅,敖思语便收敛了许多,生怕连累家人。

\"思语昨晚又出去了?\"

老王小心翼翼地问。

霍东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她知道丈夫每晚都会悄悄出门,帮助那些被青帮欺压的百姓。十年婚姻,她太了解这个侠骨柔肠的男人了。

转过两条街,霍东茹来到张家破旧的院落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张婶,我给您送点吃的来。\"

霍东茹轻声唤道。

屋内,瘦骨嶙峋的老妇人挣扎着坐起身,浑浊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东茹啊,你总这样帮我们,要是让青帮的人知道...\"

\"您别担心。\"

霍东茹麻利地从篮子里取出米面和几样蔬菜。

\"振武和晓梅都很想您,等您病好了,教他们剪纸可好?\"

老妇人用颤抖的手握住霍东茹。

\"你和你丈夫都是好人...可这世道,好人难做啊。昨天凤鸣帮的人来收'地皮钱',把我们家最后一只下蛋的母鸡都抢走了...\"

霍东茹胸口一阵发闷。郁凤鸣,青帮三巨头之一,专门负责收取\"保护费\",手段最为狠毒。她强压下怒火,柔声安慰道。

\"会好起来的,您先养病。\"

离开张家,霍东茹绕道去了津门湖畔。昔日的茶楼酒肆大多关门闭户,只有青帮开设的\"醉仙楼\"灯火通明,里面传来划拳行令的喧闹声和女子凄凉的唱曲声。湖面上,几艘画舫孤零零地漂着,那是青帮新设的赌船。

\"这不是敖夫人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霍东茹转身,看见三个青帮打手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为首的瘦高个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敖夫人好雅兴,一个人逛湖边?要不要去我们醉仙楼坐坐?\"

\"不必了。\"

霍东茹冷冷回应,转身欲走。

瘦高个儿却一步挡在她面前。

\"别急着走啊。听说敖大侠的寒星剑很厉害,我们三爷一直想领教领教。\"

霍东茹眼神一凛。

\"你们三爷?郁凤山?\"

\"正是!\"

瘦高个儿得意地昂起头。

\"三爷说了,津门湖这一亩三分地上,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敖大侠要是识相,就早点来拜码头。\"

霍东茹冷笑一声。

\"回去告诉你们三爷,敖家人行事,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说完,她绕过三人,大步离去。身后传来猥琐的笑声和不堪入耳的调戏,霍东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是怕事的人,霍家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屈的武魂。但想到家中的两个孩子,她只能强忍怒火。

回到家时,夕阳已经西沉。小院里,八岁的振武正带着六岁的晓梅练习基本功。看到母亲回来,两个孩子欢呼着扑上来。

\"娘!我今天扎马步坚持了一炷香时间!\"

振武骄傲地宣布,小脸上满是汗水。

晓梅也不甘示弱。

\"我学会了新拳法!爹爹教的!\"

霍东茹蹲下身,擦去两个孩子脸上的汗水。

\"真棒。去洗手吧,娘给你们做饭。\"

屋内,敖思语正在磨他那柄寒星剑。见妻子回来,他放下剑迎上来。

\"东茹,今天没出什么事吧?\"

霍东茹把菜篮子放在桌上,将湖边的遭遇简单说了。敖思语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剑锋。

\"思语,\"

霍东茹轻声道。

\"青帮越来越过分了。今天我去看张婶,她家...\"

\"我知道。\"

敖思语打断她,声音低沉。

\"昨晚我去看了李记绸缎庄,李掌柜的腿被打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

\"东茹,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霍东茹走到丈夫身边,握住他的手。

\"你想怎么做?\"

敖思语看着院子里嬉戏的两个孩子,眼神复杂。

\"十年前我救你时,答应过你父亲要保护你。可现在...我连津门湖的百姓都保护不了。\"

\"这不是你的错。\"

霍东茹坚定地说。

\"青帮势大,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只能...\"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敖思语迅速将剑藏在身后,示意霍东茹去开门。

门外是满身是血的卖豆腐老王。

\"敖大侠,不好了!青帮的人...他们把张家老太太...拖走了!说是不交钱就要...就要...\"

霍东茹眼前一黑,扶住门框才没倒下。敖思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寒星剑在黄昏中泛着冷光。

\"思语!\"

霍东茹抓住丈夫的手臂。

\"你不能一个人去!\"

敖思语轻轻挣脱妻子的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照顾好孩子们。\"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暮色中。

霍东茹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目光紧随着丈夫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他消失在夜幕的尽头。然而,她的思绪却并未随着丈夫一同离去,而是被两个孩子那充满不安的询问声萦绕着。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这些稚嫩的声音在霍东茹的耳畔不断回响,如同一把把利剑直刺她的心房。她的心如被撕裂成了两半一般,一半是对丈夫的深深担忧,另一半则是对张家老太太的无尽牵挂。

津门湖的夜晚,万籁俱寂,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湖面,发出细微的声响。然而,对于霍东茹来说,这个夜晚却显得异常漫长。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