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到中天时，亚伦终于借着‘酒醒了想大解’的借口溜了出来，他在各个帐篷间穿行，像条沙漠蜥蜴一样悄无声息，米利暗是第一个响应号召的，她红肿着眼睛，但眼神坚定如铁。

“我就知道你会醒悟。”她嘶哑地说，紧紧攥着亚伦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皱眉。

利未支派的人陆续聚集，他们像受惊的羊群般挤在一起。亚伦数了数，不到两百人……而整个以色列有数十万之众。这个数字让他胃部绞痛。

“我们去山脚。”他低声说，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摩西要回来了！”

他们像幽灵一样穿过营地。狂欢仍在继续，火光将扭曲的人影投在帐篷上，有人喝得烂醉，正对着金牛跪拜、有人抱着金器又哭又笑、更远处，不堪入目的淫乱场面让亚伦别开了眼。

“这是亵渎……”一位老者喃喃道，浑浊的泪水流过沟壑纵横的脸。

当他们终于到达西奈山脚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亚伦的双腿像灌了铅，但他强迫自己站得笔直，米利暗开始领唱赞美诗，歌声细若游丝，却在寂静的黎明中格外清晰。

突然，山顶的云雾剧烈翻涌起来……

“来了！”有人惊呼。

…………

小星将牛羊分解得许多，杜撰的金牛事迹也越来越跑题，天边的红日升起，就在这时，一声咆哮震碎了在场欢呼雀跃的以色列人。

“你们在干什么！”摩西抱着十诫的初稿，站在小星对面的山坡上，他的脚下成群结队的是亚伦，米莉安家族的亲戚，以及不肯相信金牛的长老。

摩西怒吼：“我上山前是怎么嘱咐你们的！不可信仰别的神明，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说着他控制不住自己，将十诫初稿摔在山坡下。

石板被摔碎后似乎有声音传出；

“……第一、除主以外，不可有别的神。

第二、不可雕刻和跪拜偶像。

第三、不可妄称主神之名。

第四、当纪念安息日，守为圣日。

第五、当孝敬父母。

第六、不可杀人。

第七、不可奸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