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时地，还会像个专业的战地解说员一样，小声地进行着点评：

“哎呀呀，造物引擎这一波导弹覆盖，角度刁钻，时机也恰到好处，可惜就是速度慢了点，给了对方反应时间。”

“哦——！漂亮！希儿，这个极限漂移接二段加速，太帅了！我都想给她鼓掌了！”

“啧啧，布洛妮娅还是太年轻啊，火力压制不够持续，被对方抓住空隙突进来了……”

“哼，下面那些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

桑博一边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一边酸溜溜地说道，

“不就是能看得清清楚楚，能身临其境地感受那股能量冲击吗？”

“有什么好的？”

“站那么近，还没准被哪颗不长眼的流弹或者导弹碎片砸到头上呢！”

“没听说过看杂技表演都要尽量坐后排吗？安全第一！”

“我桑博·科斯基这个位置，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专属VIp宝座！”

“站得高，看得远，能纵览全场，还方便给各位解说，这才是真正的享受！’

他正为自己的“绝佳观战位”而沾沾自喜，却忽然发现望远镜里的画面，变得有些模糊了。

“嗯？怎么回事？”他嘟囔着，“这破望远镜，关键时刻怎么就花了？”

“连那台小摩托都快看不清了……质量太差了，回头一定得换个新的！”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擦一擦望远镜的镜片，却摸到了一手……湿润。

桑博愣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是温热的……液体。

“哦……”他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原来不是望远镜花了，是……是我的眼泪，把镜片给弄模糊了啊……”

“那……那没事了。”

他放下望远镜

仰头看着远处那片被炮火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天空，一股巨大的委屈和不甘，不受控制地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看着下方那激烈的战场，那是决定着他所喜爱的这座城市命运的、最关键、也是最有趣的时刻，

“为什么我桑博·科斯基，不仅不能参与其中，甚至连在现场当个鼓掌的观众都不行。”

“只能像个可怜虫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山头上，远远地偷看？”

“……不行！”他猛地用手背，狠狠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我是假面愚者！是追随欢愉星神阿哈的信徒！不能哭！”

“在这种时候，我应该……我必须要……笑！”

“对，要笑！”

他努力地咧开嘴，试图挤出一个灿烂的、符合“愚者”身份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那笑声，在这凛冽的寒风中，听起来，却比哭声还要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