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联合会议,您迟到半小时。”苏瑶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钢针,“陈总长会发现最看重的盟友没到,吴胖子会猜您被谁拉拢了。”
三日后,林禹在大华饭店会议室捏碎第三支雪茄。
烟灰落在定制西装上,像撒了把烧过的纸钱。
“周氏的车在延安路抛锚了。”手下声音发颤,“陈总长说周老头故意晾他,当场摔了茶杯;吴胖子说周氏肯定收了好处,拍桌子要查账。”
林禹望着墙上的上海滩地图,指尖重重按在“周氏纺织”位置。
玻璃下的纸发出刺啦一声,像谁的喉咙被撕开。
“去查苏瑶最近见了什么人。”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得像要吞掉什么,“还有,让财务把能调动的资金……”
内线突然响起,助理的声音急促:“林总,民生银行说要提前收回我们的贷款,苏小姐的人刚送了他们违规操作的证据。”
林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望着窗外阴下来的天,楼下汽车鸣笛声像根导火索,“啪”地引燃胸腔里的火。
“告诉所有合作方。”他的声音冷得像黄浦江底的石头,“谁再跟苏瑶有一丝往来……”
他顿了顿,低头看掌心被雪茄烫出的红印,突然笑了。
那笑像冰面裂开的缝,透出底下的暗潮。
“让他们知道,得罪林氏的代价。”
苏瑶回到办公室时,晚霞把江面染成血红色。
她站在窗前看手机,周老板的短信刚跳进来:“明日联合会议,我称病不出。”
刚要松口气,张律师的电话打进来,声音比平时快两分:“苏小姐,林氏的人在查您行踪。另外,我收到风声,他可能要切断项目所有外部资金……”
江风掀起裙角,吹得桌上文件哗哗作响。
苏瑶望着远处林氏大厦的霓虹招牌,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那时她以为要的是林禹的真心,现在才明白,她要的从来不是谁的真心,而是站在高处,看所有想踩她的人,都摔得粉身碎骨。
手机又震,是陆明远:“民生银行搞定了,但林氏可能还有后招。”
她把手机揣进包,转身时耳坠轻晃。
翡翠镯子没戴在腕上,被放进保险柜最里层——有些东西,要留到最后当杀手锏。
门外传来秘书敲门声:“苏小姐,陈总长秘书来电话,说想约您明天下午喝茶。”
苏瑶勾了勾唇角,声音裹着蜜:“改到上午十点,让厨房准备他最爱吃的蟹粉小笼。”
镜中倒影里,她眼尾微微上挑——那是用三年时间,从柔弱替身熬成的,属于苏瑶的,锋利棱角。
窗外天彻底黑了,林氏大厦的灯却亮得更刺眼。
苏瑶按下台灯,暖光落在摊开的文件上——那是林禹这些年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每一页都盖着“已公证”红章。
她翻开最新一页,提笔写下:“第七日,分化计划初成。林氏,该算总账了。”
笔尖顿了顿,补了一句:“但他,应该还有更狠的招。”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声,像某种预兆。
苏瑶合上文件,望着窗外夜色,听见自己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响,都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