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满载归巢(2 / 2)

就在元石接触掌心的刹那,古镜碎片的震颤骤然变得清晰起来!一股微弱的吸力从碎片中传出,目标直指元石内部精纯的能量!

更让他惊讶的是,古镜的“映照”视野中,元石内部那温润平和的能量流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杂质”?

或者说,是某种更深层次、与元石本身能量格格不入的奇异烙印?那烙印极其黯淡,若非古镜此刻异常活跃,根本无法察觉!

古镜渴望的,是那东西?

秦烈心中念头急转。

他没有阻止,反而尝试着引导一丝元石的能量,主动向掌心的古镜碎片靠近。他想看看,这神秘的古镜,除了“映照”和“推演”,还能做什么!

嗡!

当那丝精纯的元石能量触碰到古镜碎片的瞬间,碎片表面的暗金纹路猛地一亮!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爆发!

如同长鲸吸水,那块品质上佳的元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仅仅两个呼吸,原本温润如玉的元石,就变成了一块灰白、粗糙、毫无能量波动的普通石头!

而与此同时,一股远比之前庞大、精纯、且带着奇异冰凉属性的能量,猛地从古镜碎片中反哺而出,涌入秦烈的手臂经脉!

这股能量虽然依旧冰冷,却异常温和,如同汩汩清泉,瞬间滋润了他干涸、断裂、被剧毒侵蚀的经脉!

所过之处,如同久旱逢甘霖,那针扎火燎般的刺痛感竟然被极大地缓解,甚至一些最细微的断裂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麻痒感,仿佛……在缓慢修复?!

更让秦烈心神剧震的是,随着这股精纯冰凉能量的涌入,以及那块元石核心烙印被古镜吸收,他脑海深处,竟突兀地多出了一小段极其晦涩、却又蕴含着某种至刚至阳、沉重如山意境的信息碎片!这信息碎片与之前涌入的洪流格格不入,却异常凝实!

“这是……”秦烈闭目凝神,努力捕捉那碎片中的意境。

一幅模糊的画面在意识中闪现:巍峨巨象,脚踏山河!厚重、雄浑、力拔山兮气盖世!一股蛮荒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只有一鳞半爪,但那股意境,与他修炼的《磐石诀》优化版,竟隐隐有着一丝同源的味道,却又更加高深、更加霸道!

《龙象……霸体……诀》?

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秦烈意识深处!虽然信息残缺不全,但这股意境,这个名字,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认知!

这绝对是比《磐石诀》优化版更高阶、更强大的炼体功法!是古镜吸收了那块特殊元石核心的烙印后,“吐”出来的东西?!

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淹没了秦烈!古镜不仅能吸收元石能量反哺自身、缓解经脉痛苦,还能从中解析出更深层次的烙印,甚至……还原出烙印中蕴含的功法信息?!

这能力简直逆天!那块元石,恐怕不是普通的矿脉产出,而是沾染了某种强大功法修炼者气息的“源石”!

他立刻拿起另一块普通的下品元石,尝试靠近古镜。

这一次,古镜碎片虽然也传来一丝微弱的渴望,但吸力远不如刚才那块“特殊元石”强烈,反哺回来的能量也温和许多,对经脉的滋养效果明显减弱,更没有额外的功法信息出现。果然!只有蕴含特殊烙印的元石,才能激发古镜更深层次的能力!

秦烈看着包裹里剩下的三十六块元石,眼神变得无比灼热。这里面,是否还藏着蕴含其他烙印的“源石”?这《龙象霸体诀》的残篇,又该如何补全?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机遇在脑海中翻腾。

“武道之路,始于足下。”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怀揣着足以改变命运的“第一桶金”,感受着体内正在缓慢恢复的力量,秦烈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迎着初升的朝阳,走了出去。

小院外,王府的喧嚣正在苏醒,而属于他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刚走到小院门口,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一个身影急匆匆地从旁边的月洞门拐了进来,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世……世子爷!”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护卫,穿着一身半旧的王府制式皮甲,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结实,脸上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此刻却满是焦急和担忧。正是那个在演武场曾为他仗义执言、被他暗中赠予优化拳谱的少年护卫——林风!

“慌什么?”

秦烈眉头微皱,停下脚步,语气平淡。

林风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急促道:“世子爷,您可算回来了!出事了!二房那边,秦雄少爷他……他早上在演武场练功时,突然‘失足’从兵器架上摔了下来!右臂……右臂好像摔断了!柳姨娘哭天抢地的,说是……说是有人暗中使坏!这会儿正带着人满王府搜查可疑之人呢!我……我怕他们趁机来找您麻烦!”

秦雄摔断了手?

秦烈眼神瞬间一凝,如同寒潭深水。

矿山塌方,秦雄“失足”摔断手臂?时间点卡得如此之巧?是意外?还是……他那位“好二叔”秦枭,在矿山行动失败后,迫不及待地丢车保帅,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目的无非是转移视线,甚至借机攀咬到自己头上!

“哦?我那二弟练功如此不小心?”

秦烈嘴角勾起一丝极其淡漠的弧度,听不出任何情绪,“柳姨娘爱子心切,搜查一下也是应该的。”

林风看着秦烈平静得可怕的脸,愣了一下,随即更急了:“世子爷!您……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他们肯定……”

“肯定什么?”秦烈打断他,目光平静地落在林风脸上,“林风,你一大早跑来告诉我这个,不怕被人看见,惹祸上身吗?”

林风被问得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他猛地挺直腰板,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执拗:“怕!怎么不怕!但……但世子爷您传我拳法,是看得起我林风!我林风虽然人微言轻,但也知道什么是恩义!我不能看着他们平白无故来冤枉您!”

看着少年眼中那份近乎鲁莽的真诚和担忧,秦烈冰冷的心湖深处,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开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在这座冰冷污浊的王府里,还能保留这份赤子之心,实属不易。

“恩义?”

秦烈轻轻重复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林风紧绷的肩膀,动作随意,却让林风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些。

“记住,在这座王府里,有时候,知道得太多,跑得太快,未必是好事。拳头,要握在手里,更要藏在袖中。回去当你的值,就当没见过我。”

林风似懂非懂,但看到秦烈那双深不见底、却莫名让人安定的眼睛,他用力点了点头:“是,世子爷!我明白了!” 说完,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月洞门后。

秦烈站在原地,看着林风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一枚棋子,或许还不够分量,但埋下了,就有生根发芽的可能。他收回目光,正准备继续往厨房方向走。

突然!

古镜碎片在掌心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警示意味的冰凉震颤!

有人窥视!

秦烈脚步未停,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大病初愈、虚弱不堪的漠然模样。但他的眼角余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借着侧身整理破烂衣襟的瞬间,不动声色地扫向小院斜对面一丛茂密的冬青灌木。

灌木枝叶的缝隙里,一点极其隐蔽的、属于人类眼白的反光,一闪而逝!

果然来了!二房的狗!

秦烈心中冷笑。柳氏的动作够快,秦雄刚“摔断手”,眼线就布到他门口了。看来这苦肉计,是铁了心要把脏水往他身上引!

他佯装不知,步履蹒跚(这次带了三分真实疲惫)地继续往前走,方向正是厨房。那丛冬青灌木在他身后,视线被院墙挡住。他拐过一个墙角,身影消失在窥视者的视野里。

灌木丛后,一个獐头鼠目、穿着王府低级杂役服饰的汉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确认秦烈走远后,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得意。他刚准备缩回去,向主子汇报这废物世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就在他缩头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他头顶的院墙上倒翻而下!速度之快,带起的风声都微不可闻!

那杂役只觉得头顶光线一暗,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劲风当头罩下!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窒息,眼珠暴突!

紧接着,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脆弱的喉结!

咔嚓!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角落响起。

杂役眼中的惊恐和得意瞬间凝固,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蛇,软软地瘫倒下去,再无声息。

秦烈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落在灌木丛的阴影里。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万载寒冰。蹲下身,动作麻利地在尸体上快速摸索了一遍。

除了几枚铜板和一把劣质匕首,别无他物。没有身份标识,干净得如同一条野狗。

“清理得倒是干净。”

秦烈低声自语,带着一丝嘲讽。

他抓住尸体的衣领,如同拖着一袋垃圾,悄无声息地将尸体拖到小院后面一个废弃的、堆满烂砖枯叶的狗洞旁。

这里荒僻,恶臭熏天,平时连野狗都懒得来。

他扒开表层的枯叶和垃圾,露出下面松软的泥土,迅速挖了个浅坑,将尸体扔了进去,重新盖上泥土和垃圾,抹平痕迹。

整个过程,不超过半盏茶时间。

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很快被垃圾的腐臭掩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杀个人,对他来说,和碾死一只碍眼的臭虫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在这步步杀机的王府里,任何可能暴露他秘密的窥探,都必须用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抹去!

他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将沾上的泥土拍打干净,再次恢复了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步履蹒跚地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一半是虚弱,一半是深不见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