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又打算让殿下减少习武强度,殿下仍旧不允,”
“反而让卑职加大强度。”
“谁知到今日,殿下的身子还是坚持不住了。”
慕卓宁听懂了,韩培说二皇子身体疲惫,却并非因为习武。
她目光一转,就盯住了二皇子的从人。
小竹子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清亮而干脆。
“回禀娘娘,娘娘恕罪,”
“实在是殿下坚持,小的劝也劝不住。”
慕卓宁压着性子,说道。
“你且起来,慢慢回话,你家殿下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从小竹子的口述中,慕卓宁这才知道,近来接连十数日,二皇子突然变得益发发奋图强起来。
从前他对自己就要求严格,功课和习武日日不曾落下。
但近日,他对自己的要求几可谓严酷。
他常常彻夜读书,怕慕卓宁看到,就躲到被子里挑灯夜战。
第二日明明睡眠不足,却又不敢落下白日的功课和习武。
接连如此,就算大人也要累趴下,何况一个才不足八岁的孩子。
慕卓宁有些不解,二皇子这般变化,到底是因何而起呢?
可再问时,小竹子只顾摇头,再回答不上来了。
看来只有等二皇子醒了,问他才知道。
二皇子早在校场就被太医捏着鼻子灌了一晚药下去。
人虽还未醒,却已不是昏迷状态,而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被送回紫萱殿后,太医又细细把了脉,又留了药方,总算没有大碍。
慕卓宁依旧守在他床边,只等他起来。
直到月上梢头,二皇子才悠悠转醒。
“饿……”
这个字吐出来,慕卓宁才从心底松了口气。
“我让绿芊给你端碗粥来,还在灶上热着的。”
二皇子听到慕卓宁的声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慕卓宁又摁了下去。
“母亲,让母亲担心,是儿臣的不是。”
二皇子眼神闪烁,甚是惶恐。
这让慕卓宁更奇怪了,这孩子在她面前何曾如此束手束脚?
“母亲不怪你,但你要告诉母亲,到底为何如此?”
二皇子知道,慕卓宁是在问他不顾身体,彻夜用功的事。
他犹豫再三,终于期期艾艾的开口了。
“儿臣听到传闻,说母亲不日就要出宫。”
“还说母亲与父皇的关系已经冷了,母亲对这宫中已再无留恋。”
“儿臣私心想着,如果儿臣争气,再努力一些,母亲会不会留恋儿臣,”
“为了儿臣,而留在宫中。”
听了二皇子的话,慕卓宁不免有些懊恼。
近来她先是养伤,后来又被言蹊一事分散了精力,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遇到了字迹被盗之事。
但实话说,这段时日,她确实对二皇子的关心太少了。
连孩子如此敏感的情绪变化,都没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