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时青丝垂落如瀑,指尖叩了叩药碗边沿,玉石相击的脆响惊得韩逐流睫毛微颤。
“今日若肯乖乖饮尽...”尾音裹着三分笑意,“许你一个愿望可好?”
\"当真...什么都能应允?\"韩逐流撑着锦褥半支起身,红色中衣随动作滑落半截,露出锁骨处未愈的伤痕。
白容千目光掠过那片暗红伤疤,执勺的手顿了顿。
终归是为了帮他摘神草,硬抗那凶兽,便颔首道:“天地为鉴。”
韩逐流蹭的一下坐起身,张开了嘴:“啊~”
白容千被这稚气举动惹得失笑,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洇开艳色,倒比窗外灼灼桃花更灼人眼。
褐玉药匙穿梭在瓷碗与唇齿之间,搅动满室苦香,韩逐流吞咽时喉结急促滚动,却始终睁着湿漉漉的眸子凝望他。
即便药苦的他直皱眉头,但今天喝起药来是一点不含糊。
见碗底现出缠枝莲纹,白容千广袖翻卷收起药盏。
“好了,我一向重承诺,你想要什么?”白容千望着他。
韩逐流双颊蓦地腾起霞色,指尖将云锦被面攥出层层涟漪。
他想的其实想试试小师弟给的双修阵法……
但又怕没有正式结为道侣,让白容千小看自己不知廉耻。
白容千奇怪的看着欲言又止,脸渐渐红了的韩逐流。
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怎么脸这么红?”
微凉掌心突然覆上额头,惊得韩逐流反手擒住那截皓腕。
沉香气息扑面而来时,他望进对方映着烛光的琥珀瞳仁:“真的什么都可以?”
白容千怔怔望着韩逐流发顶旋涡,方才运筹帷幄的气度碎作齑粉:“你到底想提什么要求?”
韩逐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砰砰砰跳。
脑子一乱,张口而出:“抱抱我……”
说完,别说白容千愣了。
韩逐流自己也愣了。
他在说什么啊!
这么好的机会!
啊啊啊啊啊!
白容千嘴角轻抽:“就这?”
韩逐流抓着摇椅的柱边,羞恼又遗憾:“嗯,就这。”
白容千俯身,张开双臂将人抱住。
怀中躯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耳畔喘息声重得能听见血脉奔涌,偏生那人将脸埋在他颈窝闷声道:“就...这样便好。”
白容千还是不懂他。
自从被自己表妹拒绝后,整个人大变样。
不再处处和自己作对,不再时不时见缝插针的笑落雪峰的短处,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总叫他师兄惹恼他。
现在韩逐流会用一双极亮的含笑的眸子望着他。
会送他花,送他灵植,会为他的事拼尽全力,哪怕粉身碎骨。
会将自己保护在身后,会像个小孩一样讨一个拥抱。
白容千犯了愁。
难道自己表妹伤害他太深了,害得他伤了脑子?
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一辈子都要迁就伤了脑子的他?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