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龚光杰应诺,“师父放心,此事关乎本门兴衰,弟子定当谨记。”
左子穆捋须而笑,满意地道:“好,光杰,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
……
“哇……”山林中忽传来婴儿啼哭声。
顾天与王语嫣止步。
王语嫣疑惑:“这荒郊野外怎会有婴儿哭声?是有人丢弃孩子,还是叶二娘来了?”
顾天道:“多半是叶二娘。”
牵着王语嫣的手,转瞬已至林中,手中还多了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
婴儿尚小,不能言语,只会啼哭蹬腿。
叶二娘愣住了。
她正戏耍着刚掳来的小童,忽觉手中一轻,再抬头时,面前已多了两人——一男一女,气质超凡。
男子眉眼冰冷,开口便道:“叶二娘,竟在此处遇见你,今日断不能让你离去。”
四大恶人之中,若单论作恶程度,叶二娘与云中鹤当排首位。
叶二娘掠夺孩童,玩弄两日后便将其杀害(新版改为赠送他人)。
十八年间,她究竟劫掠了多少孩子?
若按每周掳走一个计算,十八年下来至少也有近千名孩童。
即便她平日尚有其他事务(如西夏一品堂的工作),扣除假期后取其半数,仍有数百之多。
数百孩童,这毁了多少家庭?
古时,对她施以三千六百刀的酷刑亦不过分。
即便今朝,也将其押至广场示众亦合情合理。
至于云中鹤,其罪孽同样深重,无需赘述。
“你是何方神圣?”叶二娘质问,“莫非不知我大哥乃段延庆!”
“拿段延庆恐吓我?”顾天嗤笑,“他还无此资格。”
嘴角微扬,问道:“你可知你的孩子如今身在何处?”
“我的孩子……是你偷走了我的孩子?”叶二娘听闻,顿时情绪激动,全然不顾实力差距,直扑而来。
顾天指尖轻点,将她定在原地。
“孩子……我的孩子,你莫要伤害他,有事只管冲我来!”叶二娘神情悲切,高声呼喊。
顾天冷声道:“既知珍视自己骨肉,为何又要掠夺他人子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今日我可以告知你孩子的下落,却不会让你与其相见。”
“不,求你!”
顾天轻轻摇头:“你那出家为僧的儿子,若知晓自己的母亲是如此不堪之人,该作何感想?他必将承受旁人异样的目光,被人议论指责一生。
更有甚者,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可能会寻至少林,迁怒于他……”
“别说了!”叶二娘额头渗出冷汗,满脸惊恐,“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一切。
只要他平安顺遂,我就无憾了。”她的目光落在顾天身上,渐渐平静下来。
“多谢阁下告知。”叶二娘语气轻柔,“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纵使万死也难以弥补,还请阁下解开我的穴道,让我自行了结,以免玷污公子之手。”
话音刚落,她便察觉自己已能活动。
“唉……”叶二娘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欲言却止,终究无语。
对她这样的人而言,任何形式的忏悔都显得苍白无力。
“公子,这是我这些年掠夺的婴儿名单,若公子心存善念,可将其交给官府。”叶二娘将册子递向顾天,又看向王语嫣,“至于这个孩子,是大理城西柳家的遗孤。”
说完,她长叹一声,仰身倒地。
不过片刻,气息全无。
“叶二娘原本不过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不曾想一旦放纵心中的恶念,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顾天翻开册子,发现上面竟记录着她劫掠的782名婴儿,罪行令人发指。
王语嫣说道:“天哥,咱们赶紧把孩子送回去吧,或许柳家人都在盼着他呢。”
“不必急。”顾天摇头,“我已察觉四大恶人踪迹,必须尽快铲除,否则留着只会继续作恶。”
“还有其他人?”王语嫣点头,“那咱们今日就将剩下三人解决吧,不然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会遭殃。”
“走。”顾天点头,衣袖一挥,红光闪过,叶二娘化为灰烬,随风而散。
人迹稀疏,王语嫣与顾天渐行渐远。
“段老大,你这未免太过谨慎。
依我看来,直接去大理城便可,何必多此一举出来探查?”一个头发凌乱、胡须如戟、手持大剪刀的男子嘟囔道。
“没错,老大,凭咱们的实力,一旦情况不对,逃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另一名身形瘦削、身穿青衫的男子接口,“不如先寻欢作乐一番,这么多天下来,我都快憋坏了。”
为首的男子半秃顶,脸上伤痕累累,手持铁杖,步伐虽慢但极稳,冷笑一声:“不谋胜,先谋败,若无周密部署,到时被人围攻,我自能脱身,你们呢?嘿嘿,被擒之后,难道还能指望我搭救?”
这三人正是三大恶人。
云中鹤深知段延庆所言有理。
这些年他们之所以能避开诸多灾祸,全靠段延庆的智慧。
段延庆能位列四大恶人之首,不仅因武艺高强,更因其卓越的智谋。
云中鹤尴尬一笑:“老大,二娘怎么还没回来?”
“你也清楚她,若找不到满意的归宿,即便偷了孩子,心里也不会痛快,怕是要再找些时日。”段延庆摇摇头,“那我们回去慢慢等吧。”
“无需等待。”话音刚落,一个从容的声音传来,似从四方而来。
随即,众人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山崖。
……
山崖之上,两人迎风而立。
男子一袭白衣,宛如仙人;女子一袭藕色纱衣,仿若天降仙子。
云中鹤目光微亮,随即满是惊恐:“怎会有人凌空而立?”
这般修为之人注视他们,后果岂堪设想?
视线移向女子怀中的孩子,更是震惊莫名。
“难道叶二娘遭遇不测?”
岳老三性情鲁莽,举剪直呼:“你二人莫要装神弄鬼!”
说着狂啸,身形如电,疾冲二人。
“唉,这般莽夫,留之无益。”顾天叹息,隔空一点,岳老三顿时止步。
虽被制止,因惯性仍踉跄数步才摔在地上。
段延庆瞳孔紧缩,望着血泊中的岳老三,内心战栗。
百米之外便将人制伏,这等神通匪夷所思。
大理一阳指名扬四海,擅隔空劲力,即便如此,威力不过在数十米内有效。
超五十米,力量已大幅削弱,更遑论百米之遥。
“阁下与我四大恶人有何怨仇?”段延庆嗓音沙哑,腹语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