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作为当今天子的幸臣,高俅从一个泼皮无赖,成为如今的殿前太尉,执掌禁军可谓是位高权重,深得天子信任,其与蔡京,童贯把持朝政,打压异己。
在朝中高俅一方,同宿元景,张叔夜一方素来不和,本来已经将张叔夜赶出了中枢,却不想高俅在梁山遭遇三次惨败,让张叔夜成为一路转运使,又有了重回朝堂的机会。
昨日收到宿元景的拜帖,高俅纳闷不已,双方在朝堂上虽不至于不死不休,却也是政见不和,水火不容,如今宿元景要来拜会,所为何事?
宿元景今日神情郁郁,想到自己要去拜会高俅这等媚上求宠,且不是正规科举出身的人,宿元景便觉得是中耻辱,可是想到如今梁山又起事,而自己这位力主招安的官员又怎能脱了干系,若是梁山一事传到朝廷,那自己……唉,形势比人强,该低头还是得低头啊。
宿元景怀着沉重且无奈的心情踏入高府。高府之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尽显奢华,彰显着高俅位高权重后的奢靡。高俅早就在厅中悠然坐等,见宿元景进门,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慢悠悠起身,假意热情迎道:“哟呵,这不是宿大人嘛!今日是什么风,竟把您这位贵客给吹到我这寒舍来了?平日里您可是大忙人,难得踏足我这地界呀。”
宿元景强压着内心深处对高俅的厌恶,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高太尉,您就别打趣在下了。实不相瞒,此番前来,确有万分紧急之事,非得与太尉您当面商议不可。”高俅嘴角微微上扬,重新坐回座位,端起桌上精致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浅抿一口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哦?究竟是何等要事,竟能让宿大人如此着急,亲自登门?”
宿元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些许,而后将张叔夜信中的内容原原本本向高俅讲述了一遍,末了,满脸忧虑地说道:“如今梁山林冲聚众闹事,公然与朝廷作对,其势已成燎原之态。若不尽快围剿,后患必定无穷。一旦此事在朝中传开,圣上知晓后必定龙颜大怒,届时,我等恐怕都难以逃脱罪责。高太尉您在朝中可谓是举足轻重,圣上对您信任有加,所以还望您能伸出援手,与在下一同商议个妥善对策,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高俅听后,心中暗自冷笑:你宿元景也有求到我头上的一天。但他表面上却装作一副颇为为难的样子,眉头紧皱,缓缓说道:“宿大人所言,我岂会不知。只是,私自调兵乃是大忌,这事儿风险极大,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如今朝廷各方事务繁杂,既要应对南方方腊之乱,又要兼顾北方伐辽战事,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实在是难以抽出多余的兵力去围剿梁山啊。”
宿元景一听,便知高俅这是在找理由推诿,心中焦急如焚,但又不敢轻易得罪高俅,只得继续赔着笑脸说道:“高太尉,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以您的权势与手段,想必这点困难难不倒您。只要能顺利剿灭梁山贼寇,在下愿意为太尉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比如说,在粮草调配、军饷筹集方面,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为太尉排忧解难。而且,事成之后,太尉立下如此大功,圣上必定龙颜大悦,对太尉您的恩宠只会更甚从前啊。”
高俅心中暗自权衡利弊,他与宿元景等人在朝堂上向来政见不合,矛盾颇深。但他也清楚,梁山之事若处理不好,一旦闹大,自己也必定会受到牵连。况且,若真能借此机会立下大功,那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无疑将更加稳固。思索片刻后,高俅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宿元景,缓缓说道:“宿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仅凭你我二人,恐怕难以定夺。蔡京蔡太师在朝中德高望重,且对这类军国大事一向颇有见解。若能得到蔡太师的支持,此事成功的把握便大了许多。这样吧,你我一同去拜会蔡太师,听听他的意见,若蔡太师点头,本太尉自会全力支持此事,否则,我也爱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