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意看着宋怀壁脸上的伤,面露关心,她柔声道:“父亲脸上的伤瞧着有些严重,还是找大夫再看一看,以免被我娘瞧见了心疼,她最是在意您了,若是看到您伤得这般重,还不知要如何伤心抹泪。”
宋怀壁听得心里一软,想起周氏那温柔小意的模样,温声道:“好,爹听你的,再找大夫来府里上些药。”
宋初意话里有话地道:“父亲这两日还是远着些碧梧院,以免夫人再动手,毕竟过两日您还要随我娘一同去拜见外祖父,总不好顶着一脸的伤。”
她说罢,轻叹一声:“夫人怎能伤您的脸,这叫您如何出门露面?”
宋怀壁摸着脸上的伤,脸色难看道:“她那悍妇,不提也罢。”
不软不硬地又给宋怀壁上了一次眼药,抹黑了一把谢桐,见他脸色果然沉了下去,宋初意才挽着裴驰洲的手离开了宋府。
宋怀壁送走他们二人,又回到了西院,族里的叔伯尚未离开,都在祠堂里等着宋怀壁,宋允则陪坐一旁叙话。
见他回来,二叔公摩挲着梨花木拐杖开口问道:“怀壁,府里的事究竟是个什么章程?你对这个外室生的女儿如何就这般看重?”
宋怀壁看了眼宋允:“允儿,今儿耽搁了你不少时间,你先回明心阁温书吧。”
宋允起身告退。
将宋允打发走,宋怀壁吩咐下人守在门外,才将周念诗母女的来历一一道来。
二叔公老眼里闪烁着精光:“原来如此,你那外室竟是周炳昌的女儿,难怪你如此看重她们母女两个,那你为何不将周氏纳进府里?”
宋怀壁苦笑一声,当着宋家宗族耆老的面,他不再遮掩,“谢氏性子强势,眼里又揉不下沙子,早些年谢老将军在世,谢家势大,而周家流放后一直没有起复的迹象,我哪里敢叫谢氏知道周氏母女的存在。”
二叔公摸着胡须道:“如今谢老将军已经过世,谢家只剩个谢鸣还被派去镇守朔北,已经不成气候,倒是周家…周炳昌献上新政良策后,待他还朝周家就要蒸蒸日上,前途不可限量了。”
宋家大伯宋书中神色难掩激动:“怀壁,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你若能在周炳昌主持的新政有一席之地,还愁官位不能动上一动?”
宋怀壁见众人都十分艳羡,面露笑意:“堂伯所言极是,我正有此意,不过还要看周炳昌是否愿意提携我。”
宋书中当机立断地道:“依我看,你不妨休了谢氏,尽快将周氏迎娶进门,你做了他周炳昌的女婿,他难道还会不肯提携自家人?”
宋怀壁想起宋十鸢那日的话,心有顾虑地道:“眼下恐怕不妥,周炳昌正值回朝之际,我若休妻将周氏迎进府,恐怕会落人口实,令周炳昌遭人攻奸,此事只能徐徐图之,好在周氏爱重我,必会在周炳昌面前多多帮我美言。”
二叔公一脸赞同地道:“怀壁不愧是咱们宋家族中最有出息的一个,想的很是周到,况且那谢氏不是省油的灯,在这周炳昌重入朝廷中枢的紧要关头,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他抚摸着梨花木拐杖,浑黄的老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不能休妻,但若谢氏暴病而亡,却是能说得过去的,如此倒更名正言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