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真的在心口取了血来给他饮,一个女人甘愿为他做这样的事,他哪能不动容?
搂着周念诗的时候,宋怀壁胸口是热的,而谢桐于他已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了。
他拉开桌案下的屉匣,看了眼里头的药包,目光变得愈发迫切狠辣。
谢桐看着宋怀壁去了前院书房,啐了一口“晦气!”带着谢嬷嬷回了碧梧院。
见她回来,宋十鸢一边吩咐人上菜,一边拿起在冷水里镇过的瓷勺给刚坐下的谢桐冷敷红肿的眼皮。
谢桐见她这样心细,心里淌过一股热流,笑着说:“张夫人果然拉着我问了许多事,鸢儿你兴许真的猜中了。”
“娘为何这么说?”宋十鸢看她高兴,追问道。
谢桐肿胀的眼皮被带着凉意的瓷勺滚过,舒缓了许多,她道:“我到了张府跟张夫人哭诉了没一盏茶,她就借口要更衣出去了一趟,后来特意将我请去了正房接着叙话,我是习武之人能听出来她耳房里藏了人。”
宋十鸢给她用凉瓷勺滚动按摩过后,又取了浸在热水里的帕子,热敷在眼睛上。
谢桐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接着道:“我猜那人肯定是她丈夫张直,张夫人还试探我周家的事儿,我都模棱两可地带过去了。”
宋十鸢夸她:“母亲做的很好。”
谢桐得了她夸赞,高兴地笑了起来:“我走的时候,张夫人还问我想不想和离,还说左都御史冯老大人的夫人最是看不惯这样的不平事,若是我有和离的念头,可以请冯老夫人来撑腰。”
宋十鸢问:“冯老夫人什么来历?”西京权贵多,一块匾额掉下来就能砸出几个贵人来,这位冯御史的夫人想必也不是等闲出身。
谢桐跟她说道:“那位冯老夫人出身忠勇伯府,母亲是已亡故的平阳郡主,在西京一众夫人里很是德高望重,能说得起话来。”
宋十鸢思忖了下,“等事发那日,可以叫人去给冯老夫人递张请帖。”
虽然他们那些人各有自己的算计,是想借机在朝堂上打压周炳昌的风头,但那又怎样?
不过是互相利用,借力打力,她和母亲能从中获得切实的好处从这乌烟瘴气的宋家脱身就行了。
用饭的时候,宋十鸢将明安送来的消息说给了谢桐听,谢桐大喜过望,她算了算时日,“安南那边也该有信儿传来了。”
宋十鸢宽慰她,“有周二老爷和他往安南送银子的账本在手里,便是安南那边没什么消息也不妨事的。”
晚间,沐浴过后,宋十鸢叫厨房的人送了一筐萝卜过来,打发了纤云和怜双下去歇息,她从香囊里拿出进忠那日送来的‘考题’,握着刻刀趴在软塌的矮桌上折腾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桌案上摆放了一排排不甚整齐的萝卜章。
她按顺序将萝卜章蘸了最便宜的碳黑墨,在坊间便宜常用的大呈文纸上拓印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