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1 / 2)

殇陌剑狂 向阳花落定 1074 字 6小时前

“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不相往来。”药翀怒发冲冠:“嫦儿,燕儿咱们走!”大步一迈,已拂袖而去。云中燕大呼一声:“太爷爷!”可叫花三两步已在十丈之外,云中燕无奈,只好带着易笑邪一道离去。回望的眼神中,带着幽怨与不舍。付云裳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倏地弹射而去!

穿封狂不忍直视云中燕的眼睛。因为那种眼神的碰撞,是心灵的擦伤与剥脱,或许有些亏欠,永远还不清;可有些情感,哪怕带着缺口,也依然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最完整的星光。是啊,即便彼此看到了星光又能怎样?

穿封狂低着头,向着叫花去的方向“噗通”跪倒:“叫花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怎样,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缓缓起身:“云姑娘,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

药翀长叹一声:“狂儿,你也不必难过,缘分是风过万里偏卷同瓣花,是星轨行亿年恰叠一线光。无由牵系,无由圆缺,一切心安理得,随遇而安吧。”

穿封狂望向药翀:“师父,我是不是真的错的,不然叫花师父那么疼我,怎么会说绝就绝了?”

药翀微笑道:“好徒儿,记住了,咱们习武之人,刀枪剑戟里悟刚柔之道,夜读兵书半卷,修心时敛去锋芒,茶酒江湖间守仁厚之本。见山不傲,遇弱不欺,拳脚是护人的盾,武德才是立世的根。”

穿封狂叹了口气:“徒儿谨遵教诲!”

“好了,你们年青人的事情一切随性随缘,老夫厌倦了世俗纷争,就此拜别!若是真想师父了,就来即墨仙山,我得回去重建家园,安享晚年了。”

穿封狂依依不舍:“师父,您安心去吧,等我忙完一些事就去找您。到时候你我师徒二人定要好好大醉三天三夜。”

药翀缓缓起步:“少年佩剑莫轻鸣,江湖风雨重人情。剑锋先守三分善,步稳方行万里晴。”他的声音随同身形一起渐渐消失在了空谷之中,他的谏言甘心如芥,还幽幽回荡在空谷里。

“哥哥,接下来当何去何从?”穿封逸黯然伤神。

穿封狂面色无光,自有几分凄意:“仇恨如老藤缠碑,勒得月亮都感觉到了疼。现在项羽已死于非命,虽未亲自替爹娘报仇血恨,可他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穿封逸微微轻叹:“项羽力能扛鼎,气吞山河。巨鹿破釜沉舟,裂秦如纸,彭城十面埋伏,诸侯皆惧。然刚愎拒谏,鸿门纵虎,终失天下。垓下楚歌四面,乌江剑冷自刎,犹喊'天亡我,非战之罪'。英雄末路,血沃中原,空留'力拔山兮'一声叹。霸王豪气干云,却终困于傲气,自酿成了千古悲情。”

穿封兄妹边走边言:“妹妹从小随他身边,力受熏陶,发思古之幽情,也属人之常情,他未被你我手刃,恐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夕阳坠在西边山尖,把半边天染成了蜜糖色,黄昏像揉碎的金箔,浮在青灰色云絮里。古道被晒了整日,此刻还洇着余温,缝里的野菊蔫头耷脑,却仍擎着几点鹅黄。道旁老梧桐的影子拉得老长,叶尖还坠着半滴未干的暑气,被风一吹,“啪嗒”落进路边浅洼,那里积着半捧泉水,映着天上的云,倒像撒了把碎钻。

蝉鸣渐弱了,只余一两声藏在叶底,倒显出几分静。风裹着野蔷薇的甜香漫过来,扫过石缝里几株野薄荷,凉丝丝的气儿钻进鼻尖。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惊起几点流萤,明明灭灭,像谁把星子遗落在了古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