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统统退下,太不像话了,简直是辱没家门!哪有这样的疯丫头竟敢胡言乱语。哎哟我的天啊!”
许承宣此刻脸色冷若寒霜。
“你提那个女人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回房去,好好反省你今日所说的话,给我冷静下来!”
莫之瑶望向自己深爱的男人。
原以为能为她出头解释一二,甚至护她一时安稳。
谁知对方竟也站在家人立场一同训斥自己。
这份被抛弃感让她心底一阵翻涌。
终于泪如雨下,掩面转身独自离开大厅。
等她一走,许承宣立即放下手中之物,赶忙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身子,轻声安慰道。
“您别生气,先歇息一会儿,莫要伤了身体。”
侯老夫人靠在榻上,按着胸口,面色有些发白。
“你也看见了吧?你看看你找的这个人!我只是说了她一句不讲理的话,可她立刻跳起来反驳十句!这是哪家规矩教出来的?”
“那姜氏嫁进咱们侯府也已经整整三年了。虽说她性子偏内敛,不爱言语,在外人看来也不那么招人喜爱。但她从未对长辈无礼过一次,更没有说过一句抱怨家里的话。”
她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沉重地说。
“对待上上下下,不论贵贱,她都是毕恭毕敬、温驯有礼的模样。虽然未必讨喜,但这样的媳妇,谁看了都会放心。”
“可是你偏偏不喜欢她……你为了那个女人连祖规都可以不顾!”
听到这话,许承宣心头猛地一颤。
那是他曾经最爱的人姜菀菀。
他的心莫名柔软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然而,再想到当年两人分道扬镳的那一幕。
二房的成氏见此,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在一旁插话。
“那位侯爷重伤昏迷之前的事,怕是早就不记得了吧?依我看,那时连最起码的家规都没立好。”
“说实在的,莫姑娘的身份本就不合规矩,就算不说配不配当侯府主母这件事,她至少不像姜氏那样懂得守妇道、识大体。”
“还有一点更要提,她是未出三书六礼、未行正式婚礼就跟着侯爷偷偷跑出了门。这等行为,不但毁了自己的名声,更是丢了侯府的脸面。”
这番话语再度传入耳中。
许承宣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脸上涨红一片。
他强忍怒意地说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依足礼法把之瑶接回来……可事情既然已成了定局,过往也已不可追。”
“如今你们再说这些,非但无益,反倒徒增烦恼。更何况,之瑶也已经是侯府的人了。二婶您何必再说这种话呢?就当是为了侯府名声,也就此作罢吧。”
但成氏却不肯就此停口,反而继续冷言冷笑。
“我说话向来直,不讨听罢了。但我要不说,对不起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侯府的百年清誉!”
“今天这事若真传出去,让旁人怎么看待我们侯府?连主母都这般轻狂无礼。那往后家里还有几个待嫁的小姐呢?”
“你说,谁还敢登门来说亲?谁还敢跟咱们结亲?你这叫什么,拿侯府几十年的家风去换一个人的一张嘴!”
她伸手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