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逸身子不由得一僵,坏事了,做的傻事被老爹当着众人的面给揪出来了。
谁知道堂堂控尸摄魂制鬼将威风八面的夷陵老祖儿子收个水鬼都会翻了车,还被人家骑到头上给脑子开了瓢当着所有人的面看了最为隐私的记忆,这说出去是没人信,可问题是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蓝逸就是被坑了。
“哼!”听到这蓝忘机也是恨恨地一甩袖子,收剑入鞘往自己道侣儿子身边走,准备好好听听这水鬼是怎么坑自家傻儿子的。
江澄也是双手抱胸眯起了眼,准备听听究竟是个什么事,才能让蓝逸翻了个这么大的跟头。
魏燎耷拉着眼皮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能是什么交易,他身体里有你和蓝忘机的血,比你血液的威压更甚,能横压万鬼,我自然是想要他的身体了。”
魏无羡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对他诚实回答的赞美,但是细看的话却会发现他的笑意根本没有达到眼底,原本正常的黑瞳白底慢慢被血色笼罩,右手掏出腰间的陈情,在左掌轻轻划了道血口,冰冷的杀意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瞬间在魏燎身前炸开。
魏无羡手执陈情在半空中画起了神秘繁杂的血符,一道道血色的符文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复杂而神秘的图案,冷冽的眼神也直直地看着魏燎:“我佩服你勇于承认的勇气,不过死罪难逃活罪难免,好巧不巧你坑了我儿子,好巧不巧我正好缺个元婴期的鬼将,最不凑巧的是你刚好碰上了心情最不好的我,所以说,你懂的吧!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魏燎霎时间就瞪大了双眼,全身的肌肉紧绷,看着眼前那道道充斥着魏无羡血液威压的血符,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这是头一次意识到,即便身前这个人灵力储备虽然没有其他三个元婴修士深厚,但是在鬼道方面确确实实是横压万鬼的霸道存在,他这会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愤怒的父亲,还是身为站在万鬼顶端的鬼王夷陵老祖,这意味着魏无羡天然就压制着他这种鬼物。
“不!您听我解释,我求您再给我个...啊——”魏燎刚想开口求饶解释些什么,就被霸道至极的符咒定在原地,过往记忆瞬间烟消云散,温若寒的躯体随后飘出来一道浑浑噩噩毫无神志的灵体。
魏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无法理解一个事实,那就是为什么魏无羡这个人虽然表面看着挺好的,可是性格和脾气,似乎远远不像他的儿子蓝逸那样温和宽容,反倒是多了几分阴郁和杀气。
但这其实很好理解,因为魏燎动的是他和蓝湛共同孕育的亲生骨肉,一旦涉及到亲人,那么魏无羡的愤怒和保护本能,会让他的理性失控,变为原来那个冷漠嗜血的夷陵老祖,那是重伤濒死的魏燎所无法预料和承受的。
“魏婴!够了!”蓝忘机紧张地握住魏无羡的手,撑开左掌一看,还在不停溢出血水的伤痕顿时映入眼中。
“阿爹!快放手,不准再用陈情了,而且你怎么又那么用力!都不疼的吗?”蓝逸急忙抽出魏无羡右手的陈情,随手就掏出两个药瓶子和蓝忘机说道:“快父亲!这是清理伤口血水的,你先上,这是止血的,我来上,再不给爹爹上药等下爹爹失血过多晕倒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魏无羡顿时一阵无语,眼神也瞬间变回了正常颜色,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身前一脸紧张的父子说道:“你们干嘛啊这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划了道小伤口吗?”
蓝逸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说道:“才不是什么小伤口呢!要我说,您身上要不干脆放根绣花针算了,需要血就扎一针,挤一滴出来用就行了。”
闻言魏无羡嘴角顿时一抽,画面太美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需要用血时要先当众掏出根绣花针再扎入指尖放血的模样,一个大男人的,那也太阴柔了吧?
蓝忘机上药的手顿时也一顿,两人对视了一眼,蓝忘机果然发现了自家伴侣的无语。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阿逸说的话!”一旁的魏婴本来还沉浸在未来自己的威武霸气之中,结果只要一想到蓝逸那句话,再结合自己想到的场面,顿时忍不住躲在蓝湛的身后一抽一抽地笑出了声。
“嗯?”魏无羡循声望去,就看到年少时一本正经的蓝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身形挪了挪还试图挡住背后偷笑的人,他顿时挑了挑眉说道:“过分了啊!有你这么笑自己的吗?还有啊蓝湛!我也是魏无羡啊!你这是明显拉偏架啊?”
他的话音刚落,蓝湛身后的魏婴便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这下好了,直接不装了,扶着蓝湛的肩膀就笑得愈发放肆起来,连带着魏无羡一旁的蓝逸也跟着笑出了声。
蓝湛愣了下,看了看魏无羡又看了看身旁的魏婴,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未来的自己。蓝忘机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好转而继续专注地为魏无羡处理伤口,而魏无羡则在笑声中渐渐恢复了平静,任由蓝忘机细心地为他上药。
“你真的不需要那么仔细,差不多就可以了,蓝湛,你看它都已经不再流血了。”
“不行!”蓝忘机没有抬头,只是坚定地回应道,手上还是进行着处理的动作。
尽管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但他依旧不肯放松,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和心疼,直到确保整条血痕都沾上了止血药粉,他才从袖子里掏出洁白的绷带一圈圈缠绕固定好,动作细致得一旁十几岁的蓝湛都看得都入了神,眼中隐隐闪过几分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
蓝逸身旁的江澄不由得无语地“啧”了一声,只觉得这两人黏黏糊糊是真腻歪,自观音庙后到如今蓝逸长大成人,饶是他看了这俩十几年都无法免疫这种精神创伤。
蓝曦臣见到这一幕嘴角顿时微勾,他缓缓地将右手移到嘴边,轻咳一声,声音低沉而有礼。
江澄寻声奇怪地看了过去,就看到一脸莫名神色的蓝曦臣正在看着他。
他内心顿觉不对劲,怎么蓝涣也变得有些奇奇怪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