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是二人都是龙图阁学士,时人便以大苏、小苏名之。
听得是苏辙新作,另一人心痒难耐,讷讷道:“这位兄台,不知可否借与小弟一读?”
那人扬了扬报纸,大声说道:“门口便有售卖的,原价六十钱,头三天半价,只需三十钱。”
另一人拱了拱手,匆匆离席,显然是去买报了。
对于读书人而言,诗文可以佐酒,更可以当饭吃。这不,酒楼中又有十数位读书人纷纷离席。
这一幕若是放在后世,何其眼熟也,只要是推销商品的,免不了要安排几个托儿。营销手段罢了,关键是商品本身质量要过硬,否则便成一锤子买卖了。
“东京时报”显然是值得期待和信赖的,第一天下来便引发了热议。这份报纸上到军国大事,下到市井奇谈,几乎涵盖了各方面,无论是高官巨宦还是平民百姓,士农工商还是艺匠市井,总有某方面是你所关注的。
到得第二天,销量便达到一万五千份,第三天是两万三千份。
前三天以半价出售,自然是亏本的。对此王棣早早的下了断言,他对许五先如是说,办报一事,仅凭售卖当然没法盈利,关键是要扩大影响力。东京人口基数庞大,依照他推断,大致要每期印发五到六万份才算饱和。这是保守估计,想想京中有多少达官显贵,又有多少巨贾豪商,且有多少读书人,这三部分是主要受众。况且京中人生活富足,一份报纸售价六十文完全可以接受。只要“东京时报”说的话题足够有吸引力,就不愁没有市场。而盈利最终要落在广告费上,到那一步就需要许老板发挥所长,与那般富商好生讨价还价了。
这许氏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去年跟随着一路进京,沿途开了十来家“染墨轩”分店,不到一年时间京中便开了五家分店,在本行业异军突起甚至有一家独大之势,殊为难得。
据说许三多有意将“染墨轩”总店迁来东京,王棣笑着说,这就不必了,总店迁与不迁无关大局,将京中分店换名叫“旗舰一店”“旗舰二店”即可。
许氏虽不懂“旗舰”何意,却也从善如流。
合作的基础是信任,王棣深谙其中要诀,很是爽快的将“谪仙居”交与那叫做许富贵的打理。当然,“水云间”是王棣的产业,他有意要藉此打造商业帝国,但王家人是不大好直接参与的,恰好许五先知晓此事,来不及与兄长商议,当即表态愿入股。显然,他的商业头脑很发达,事后许三多也大为嘉赏。
“水云间”的启动昭示着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起步,其时却是无人预知。
关键在于这家娱乐会所的运营模式几乎不可复制,就拿“古今传奇”话剧社来说,其火爆程度令人瞠目结舌,但其他说书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十一引爆全程,在本行业一骑绝尘。
说书这门行当也无什么秘诀,想要出头有两大要素,话本和嘴皮子。嘴皮子功夫不消说,但凡做这行的都精于此道,想要分高下,还是得要引人入胜的话本。
此时的说书也有分门别类,有讲史与说小说之分,讲史也有细分,如霍四究说三分、尹常卖五代史。
张十一也算是讲史的,但无有特别所专,在京中不如霍四究、尹常名气大。但“水云间”开业后,喜爱听书的惊奇的发现,张十一摇身一变,成了“张社长”。
这些日子,张社长那才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