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阳双眼一眯。
这一刻,他全懂了。
这老家伙是来要钱的啊。
于是便缓缓道:“王大人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没必要在这里绕来绕去,本公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这......”王鏊陷入纠结。
顿了一下,王鏊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方大人,老夫知晓你手中有着不少生财的生意,现如今国朝艰难,方大人是否愿意将一些生意捐献给朝廷。”
方阳看着王鏊。
不动声色的道:“王尚书说的是哪些?”
“比如漕运和天仙醉,漕运乃是京师命脉,你若一直拿在手里,时间久了必会出祸患,而天仙醉则是可以交由朝廷运作,发往域外......”
王鏊侃侃而谈。
方阳只是听着也不说话。
王鏊将自己心中想法全部说完之后,这才问道:“不知道方大人意下如何?”
“呵呵。”
方阳冷笑一声。
然后反问道:“敢问王尚书,当初竟是漕运被那些帮派操持之时,王尚书为何不说其是竟是命脉,反而一到本公子手里,就成了命脉?”
“另外天仙醉乃是我成国公府自己研制,为何又要捐献给朝廷,还依靠朝廷发往域外,我成国公府自己不能售卖吗?”
“敢问王尚书这番话是怎么想出来的?”
方阳几句话,直接让王鏊一阵面红耳赤。
“方大人,你是朝廷命官。”王鏊强撑着道。
“是啊,本公子是朝廷命官,所以为朝廷服务,但本公子做生意挣来的钱,为什么要捐给朝廷?”
“哦,不对,不是捐钱,是捐生意。”方阳缓缓开口。
“那你就应该为朝廷分忧,帮助朝廷解决财政问题啊。”王鏊再次道。
“按照王尚书这么说,如果朝廷需要人去和亲,王尚书可是要将自己的女儿捐献给朝廷,前去和亲?”方阳双眼微眯。
“你!”王鏊一时语塞。
“还有,若是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王大人应当是兵部尚书吧?这户部的事情,应当不归你管吧?”方阳声音越发冰冷。
王鏊面色铁青,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
而方阳则是继续道:“本公子身为大楚官员,自会为大楚着想,帮助大楚朝堂开源节流,至于王尚书说的什么捐献家产,在王尚书说出这句话之前,还是先问问自己。”
“朝廷赈灾,本公子捐献粮一百万担,而王尚书和朝廷诸公在干什么?只怕是在忙着分本公子捐献的粮食吧。”
“不可能!”王鏊当即反驳道。
“哈哈,不可能?”
方阳直接笑了。
随后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王鏊,问道:“敢问王尚书,本公子捐的这一百万担粮草,王尚书敢保证全部进入灾民手中吗?”
“粮食出库,六部节流一部分,各部门再节流一部分,到了地方,州府节流一部分,地方官再节流一部分,一百万担粮草能到灾民手里二十万担便已是泼天之幸了吧。”
说道最后,方阳眼中满是赤红。
因为他想起了前世的那次大地震,那次举国的捐赠。
直到十几年后,耳环事件爆发,才让人看到了那些贪官面目的冰山一角。
那时候在看自己,是多么的让人感觉可笑啊,自己捐了一个星期的伙食费,结果没有成为救济同胞的粮食。
反而化作了某些人身上一只耳环里最微不可查的一部分,那是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啊!
王鏊呐呐不言,脑海之中满是方阳的话语。
而方阳则是端起茶杯,冷冷道:“若是王尚书为了帮助满朝文武求财而来,那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