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爷收起帕子，又瞄了季宴时眼，躬身退了出去。</p>

沈清棠无声叹息。</p>

看来不止她不适应眼前的季宴时。</p>

连孙五爷都比之前在北川时拘谨了许多。</p>

季宴时熟练的端起碗，往床边一坐，开始喂沈清棠。</p>

沈清棠侧头避开季宴时的手，“我可以自己吃。”</p>

她这会儿恢复了些力气，不至于端不动碗。</p>

季宴时不让，“你手还伤着。”</p>

沈清棠低头。</p>

她右手腕上还缠着纱布。</p>

可。</p>

季宴时手上同样缠着纱布。</p>

都是伤员，他凭什么喂她？</p>

季宴时像是猜到沈清棠所想，幽幽开口：“我是左手。”</p>

沈清棠：“……”</p>

“张口。”季宴时的温柔，同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p>

沈清棠张嘴。</p>

他喂。</p>

她吃。</p>

明明很温馨的画面。</p>

可沈清棠只觉得不自在。</p>

感觉房间里空气都稀薄了许多。</p>

有些食不下咽，吃了几口摇头，“我饱了。”</p>

季宴时不疑有他，放下碗。</p>

又是漫长的沉默。</p>

良久，季宴时先开口：“沈清棠，我们成亲吧？”</p>

沈清棠受到了惊吓。</p>

还未完全咽下去的米粥呛在嗓子眼里。</p>

呛的她直咳。</p>

季宴时抬手，在沈清棠背上轻拍，柔声道：“激动什么？前几日跟我求婚时，你不是挺淡定？”</p>

沈清棠咳的喘气都困难，别说回击。</p>

只能在心里骂！</p>

老娘是激动吗？</p>

是让你吓得！</p>

我求婚那是求婚？那是讽刺你！</p>

再说你也没答应啊！</p>

好半晌，沈清棠才平缓了呼吸，推开季宴时搭在自己后背上的手。</p>

总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哪怕隔着衣衫，也像着火一样。</p>

她嘴角噙着冷笑，仰起头，像是隐忍许久的刺猬，竖起满身的刺扎向季宴时。</p>

“我认识你吗？恐怕你连名字都是假的吧？这就是娶我的诚意？”</p>

季宴时默了会儿开口，“以你的聪慧。我是谁，应当猜个差不离了吧？”</p>

“我要是真聪明就不会救你。当初你从天而降我就应该把你按进温泉池里淹死。”</p>

季宴时再度沉默。</p>

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想到夫人对我们初次见面的事如此印象深刻。正好，你救了我的命，我愿意以身相许。”</p>

沈清棠眼看着季宴时说话时，唇角越扬越高，要不是他这人不擅长笑，估计这会儿应该笑的都能看见嗓子眼。</p>

“呵！”沈清棠半点面子都不给，“谁是你夫人？我跟你不熟。再说，咱俩第一次见面可不是在北川。你是不是忘记你中蛊那晚？”</p>

那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p>

并且是非常不愉快的见面。</p>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p>

季宴时低垂着头，长睫敛下，遮去黑眸中的情绪。</p>

沈清棠也有些后悔。</p>

哪壶不开提哪壶做什么。</p>

惹恼了季宴时还怎么谈条件？</p>

两个人虽做夫妻不太合适，但是能凭救命之恩，要来孩子抚养权顺带从季宴时身上薅些羊毛还是可以的。</p>

沈清棠清清嗓子，正打算找补两句，就听见季宴时再度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