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面向那浩瀚的宇宙星空，背对着莫甘娜，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疏离。</p>

“凉冰，德诺的一切，是他们自身文明演化进程的选择。”</p>

“无论是联合还是分裂，繁荣还是争斗，皆是他们意志的体现。”</p>

“我无意干涉，也无力改变。”</p>

“旧时代的一切…神河、德诺…现在都与我无关……”</p>

他没有直接回应莫甘娜的邀请，但话语中的潜台词已经足够清晰。</p>

最后他带着一种告诫的严肃。</p>

“至于恶魔…凉冰，如今天翊文明与梅洛天庭的摩擦日益加剧，冲突的层级和烈度都在不断升级。”</p>

“你刚刚完成重建，根基尚未完全稳固，切记不要被眼前的力量冲昏了头脑，贸然参与其中……”</p>

“无论是鹤风王，还是凯莎女王…”</p>

卡尔的声音加重了几分，透露出对两个人深深的忌惮。</p>

“他们两人，都极度危险。”</p>

“他们掌握的力量、拥有的意志、以及彼此间那纠缠了万年的情与爱、仇与恨……”</p>

“一旦彻底爆发…”</p>

他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莫甘娜，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预言感。</p>

“德文星与诺言星之间那些为了资源而起的摩擦冲突，在天翊与梅洛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面前，简直如同孩童在沙地上的嬉闹，幼稚且微不足道。”</p>

“那将是席卷整个已知宇宙、决定未来格局的……终极战争。”</p>

他重新转过身，目光穿透了莫甘娜美丽的外表，直视着她的内心。</p>

“至于我…”</p>

卡尔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追寻真理的纯粹坚定。</p>

“该去完成我的使命了。”</p>

“使命？”莫甘娜不解地看着他。</p>

她能感觉到卡尔去意已决，而且似乎有着更宏大、也更难以理解的目标。</p>

卡尔没有再解释。</p>

他微微点头，算作告别。</p>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艘象征着恶魔复兴的黑暗城堡巨舰，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为了挽留他而一直扮演着“凉冰”的恶魔女王，兜帽下的眼神一冷。</p>

下一刻，他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伴随着细微的空间涟漪，彻底消失在原地。</p>

没有绚丽的传送光芒，没有能量波动，只有原地残留的一丝属于大时钟算力干预过的空间余韵。</p>

“卡尔！”</p>

莫甘娜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回应她的只有空寂的建造场和新恶魔双翼低沉的嗡鸣。</p>

她呆楞的站在原地，看着卡尔消失的地方，脸上那属于“凉冰”的温婉和挽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p>

一股被拒绝、被轻视的怒火混合着计划被打乱的不爽涌上心头。</p>

“靠！说走就走！连个具体地方都不说！”</p>

“装什么啊！女王我也不是很想留你啊！”</p>

接着她身上光芒一闪…</p>

她又变回了那个张扬、邪魅、充满堕落感的恶魔女王莫甘娜！</p>

“使命？狗屁使命！”</p>

“不就是研究你那个破‘终极恐惧’！”</p>

“跑得倒快！生怕卷进鹤风和凯莎那两个碧池的战争里是吧？”</p>

“哼！胆小鬼！”</p>

她虽然嘴上骂着，但卡尔临走前那番关于鹤风与凯莎极度危险的警告，还是有用的。</p>

她抬头望向那艘耗费巨资重建的新恶魔双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p>

是啊，鹤风能炸掉她一次，就能炸掉她第二次！</p>

凯莎那个老碧池也绝不是省油的灯！</p>

“女王我才没那么蠢！”</p>

莫甘娜冷哼一声，转身朝着恶魔双翼的入口飞去。</p>

卡尔的身影在远离坤萨星系的某个荒凉星域中重新凝聚。</p>

他站在一艘不起眼的小飞船旁，正是当年鹤风所赠。</p>

他最后望了一眼坤萨星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星海，看到了那座黑暗城堡中那个爱算计的恶魔女王……</p>

那个他最爱的女人……</p>

卡尔的目光随即投向宇宙星图的另一片区域——那片被标注为“冥河”的、位于已知宇宙最边荒的死亡星系。</p>

“旧时代结束了。”</p>

卡尔低声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开创纪元的决绝。</p>

“神河已成过往，德诺分崩离析，天使与恶魔的信仰纠缠，鹤风与凯莎的爱恨情仇……都将成为新纪元的注脚。”</p>

“冥河星系…”</p>

“黑暗文明…将在此建立根基。”</p>

“而我…便是‘死神’卡尔。”</p>